六指詭醫!
進了二十樓,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沒有燈,隻有貼著地板的地方有一個綠色的安全通道標識,因此樓道裡雖然陰暗,卻又浮著稀薄的綠色的光,顯得格外幽邪。
整個走廊裡有七八個門,房間大小各不相同,應該是為了適應會議人數多少不同布置的。
我悄悄用左手做了一道三清指,抬在胸前,一點點朝樓道裡走了過去。
腳下是清一色楓木地板,踩上去發出一陣陣咚咚咚的響聲。
走著走著,這聲音便變得有點混雜,就好像我的腳步聲裡還夾雜著彆人的腳步聲。越走越亂,越亂越近,似乎有人在貼近我後脊。
我心中有點忐忑,突然停住身,猛然一回頭。
身後的樓道徜徉著微微的風,並沒有人。
按理來說,老史應該還沒爬上來,劉大進我又交代他去救方萍萍,應該沒人跟進來才對啊,難道說,是那個傳說中的豬臉鬼降在作祟?
我聽說過許多關於南洋豬臉鬼降的傳聞,據說這種怪物特彆喜歡模仿人,如果它對你的某個動作或者習慣感興趣,那麼它就會一遍遍模仿你。比如有人曾經聽見自己獨租的房間裡有和自己一樣的鼾聲,有的則是自己還沒洗澡,水已經嘩啦啦的開了,有的人喜歡深夜泡麵,結果某日一回家,發現桌上的麵已經泡好了……這其中就有一個吃人的故事。
據說在清邁某地,一個酒吧女孩每天晚上下班都會在一處地下通道經過。因為職業的需要,她喜歡穿高跟鞋,這種鞋子走起路來聲音很響。特彆是地下通道那種封閉的環境,這種響聲愈加清晰。
可是,突然連續幾天,每當她走到那個地下通道的時候,她都覺得自己走路的時候,身後似乎有人在模仿。那種噠噠的高跟鞋聲比自己的腳步聲還響,似乎是有意炫耀鞋子一般,可是當她驚恐地回過頭去的時候,發現後麵空蕩蕩的,並沒有人。
堅持了幾天之後,她有些受不了了,因為這種噠噠聲開始出現在她生活的每個角落。哪怕是大半夜睡覺也能聽見樓上傳來那種空踩地板的聲音。噠噠噠,噠噠噠,永無休止……
女孩驚恐的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自己酒吧的一個閨蜜,那個閨蜜便告訴她,隻要自己不穿高跟鞋不就好了嗎?
女孩想想也是,或許當自己放棄高跟鞋了之後,這種聲音也就消失了。
於是,那一整天,她都沒在穿高跟鞋。儘管為此自己沒有什麼客人,可是她卻覺得很安寧。那天下班,她再經過地下通道的時候,果然,那種噠噠的聲音消失了。可是,走著走著,她隱隱約約的,似乎又聽見幾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失望的憤怒的歎息聲。
回到家,躺在床上,她靜靜地聽著樓上。一直等了一個多小時,樓上再也沒有熟悉的走路的噠噠聲。
她終於徹底放心下來,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恍惚聽見有人在耳邊憤怒地嘀咕“你為什麼不穿高跟鞋了?你為什麼不穿高跟鞋了?我要你穿高跟鞋!”
這聲音一遍一遍,腔調越來越大,越來越惱怒,她轟的一下驚醒了,猛地一睜眼,便看見一個長著碩大豬腦袋的怪物正跪在自己的床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著自己,口中質問著“你為什麼不穿高跟鞋了?”一張口,黏糊糊的口水淌了自己一臉……
女孩嚇壞了,驚聲尖叫,卻看見那豬頭怪物慢悠悠舉起了兩個紅色的高跟鞋,張開黏糊糊的大嘴怒聲道“叫,叫什麼叫,我讓你穿高跟鞋,你聽見了沒有……”
第二天,當房東聞見血腥味道彌漫破門而入的時候,隻看見了滿地的血汙,還有直挺挺露著骨茬的兩條小腿,那小腿上還套著一雙紅色的高跟鞋,至於女孩的身體,天知道去哪了。
不過,沒有多久,據後續報道,那個女孩的閨蜜,因為涉嫌巫術害人被當地警方逮捕了。
再說眼前,剛才這種噠噠噠的聲音還真讓我有些發毛。倒不是我害怕怪物,我隻是不喜歡那種突然竄出來一個令神經和胃口都同時有不良反應的感覺。
想到這,我不禁用三清指在眼前一晃,開了陰陽眼。
眨眼間已經走到了第一個會議室門口,門虛掩著。
按照規矩,時間長不進的陌生房間不管有人沒人,都要敲門。因為或許就有棲身在這裡的亡魂,無冤無仇的,你沒必要驚擾了彆人。
所以,我輕輕敲了兩聲,推門而入,房間裡空蕩蕩的,冷颼颼的空氣中,數十個大皮椅像是一排排的墓碑對著我。我注意到了,就在窗簾的幕布一角,半隱半露著一個躬著身子穿著保潔著裝的鬼影。那是個老太太,無牙的嘴褶皺地嘟著,眼神迷茫地看了看我。我抱歉地點點頭,趕緊退了出來。
關上門,走向下一個房間。
此時忽然感覺腳下有點滑,低頭仔細辨識,好像是有點黏兮兮的液體,這讓我想起了方萍萍被吊起來吐出的屍油和口涎。我忍住惡心,用手揩了一點,輕輕一聞,果然是一種酸澀的香氣……
我注意到,這液體一直通向了地三個會議室。
我露出一絲冷笑,大步流星走了過去。猛地一推門,就感覺一股大風先吹了出來。
哢噠一聲,黑暗裡一個影子閃遁了起來。
這個房間的窗簾被打開了,還推開了一扇窗子,冷風因為對流的緣故直往我臉上撲,幾個棕綠色的窗簾正嘩啦啦的響著。
我知道,它就在這裡,索性進了屋,將門關上了!
窗外,漆黑的夜,如同上好的研墨沒有一絲雜色。月亮很圓,卻被濃雲遮蓋,呼嘯的寒風劃過,伴著遠處密叢的枝葉‘沙沙’作響。
我深吸一口氣,一排一排打量著會場的座位。
大概是還是緊張的緣故,靜夜裡,我放佛看儘每個空著的座位上都有一張麵孔,不過,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
一直從最後走到最前,令我驚愕的是,這鬼東西竟然消失了。看著那開著的窗子,我心中暗道,難道說,它已經知難而退逃走了?
我活動了一下手腳,朝著窗子走了過去,順著窗口俯瞰外麵,寂靜的城市在慘淡的月光照射下,像個麵孔蒼白的老人,到處都是那麼朦朧,那麼詭異……
突然,我聽見吧嗒吧嗒兩聲,猶如什麼東西再貪婪的吞咽著口水!
與此同時,腳下傳了來一聲濃重的呼吸聲!
我猛然回過身,低頭一瞧,將看見後腳跟下的地上不知道什麼之後出現了一灘猶如海蜇腐爛後的粘液,一個半透明十分醜陋的豬頭伸出猩紅的舌頭,正舔著我鞋上方萍萍吐出的那口屍油和口水……
這東西越來越清晰,碩大的腦袋確實和豬很相似,可是不一樣的是,它滿口獠牙和碎齒,黏糊糊的口水堪比鬥牛犬。尤其令人心中萬分彆扭的是,它卻長著一對人一般的眼睛和耳朵,眼神中還透著人的頑皮和冷酷……
“吧唧吧唧,嘿嘿!”這豬臉怪物吐了吐舌頭,竟然如同人一般笑了笑,繼而張開獠牙大嘴就朝我腳踝上咬。
我後脊一陣涼麻,緊握手訣抬手便是一記掌心雷,轟隆一聲,那豬臉怪物消失了,隻剩下了一攤臭烘烘的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