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那豹頭陰帥碾落成泥,煞血噴濺了我一臉。
陰涼粘稠的血腥味刺激著我的神經,那股子原始殺戮的欲望勃然而出,我手持稚川徑路,又接連砍翻兩人,怒喝道“來啊,哪個不怕死的,上來和我決一死戰!”
豹頭陰帥慘死,再加上混沌鐘金光灼灼,嚇得周圍數百陰兵不戰而退!
緊跟在後麵的玄冥老道在數位羅刹的擁簇下怒氣衝衝趕來,朝左右大罵道“臨陣脫逃者,殺無赦;擾亂軍心者,殺無赦;瞻前顧後者,殺無赦!”說完,橫眉立目一瞪眼,身邊一羅刹會意,突然亮出了一杆長槍,噗嗤一聲,將一正在朝後躲閃的陰將刺於身下!
“看見了嗎?這就是怯戰的下場!是老子的兵,往前衝,不是老子的兵,老子讓他流膿,給我殺,砍死蘿卜者,賞千戶!”玄冥環身大怒暴喝,如雷霆之勢,一眾鬼卒鬼將隻好又朝我和木頭反殺回來!
我和木頭背靠著背,陽修、冥修、靈修、妖修,無所不用,那殺的是天昏地暗。
眼看著包圍圈越來越小,玄冥突然陡然喊道“射箭!我要他萬箭穿心,不得好死,我還要將他的心肝淬煉成油,將他們的腦殼做了酒器!”
頓時,嗷嗷嘶吼的千軍萬馬瞬間變了隊形。手持弓弩的冥箭手紛紛走出了陣營,咻咻咻……雲端翻湧,一層層翻出麗光的藍色箭頭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雨點一般從天而降!
大片大片箭光潑灑出的色彩,映照著我眼膜,尋不著中心,隻覺得華麗,卻又無比凶悍,著了道,那就是萬箭穿心。
“木爺,彆慌!”我將已經被這藍色箭點驚呆的木頭朝身邊一拉,口中念道“策空駕浮,升天攝雲,急急如律令,混沌咒收!”
嗡的一聲,混沌鐘拔地而起,鐘口旋轉如陀螺,身邊但凡著了邊的鬼卒一個不剩,全都瞬間被震成了飛羽。
“環天周宇,金鐘罩身!”
用妖修操縱這混沌鐘,似天幕乍分,銀河倏卷,又或天神衣袖揮灑,‘灑袖間霜雪,染萬丈蒼穹’,瞬間將我和木頭罩在了其中!
噠噠噠……
密密匝匝箭頭撞在混沌鐘的金輝之上,又被反射了出去,撞出了道道光花,淡紅、緋紅、淡黃、金黃、米紅、絳紫、深金…又或紅中生紫,我和木頭好像被籠罩在了火環裡!
羅卜擦了一把粘在臉上的魂灰,看著這混沌鐘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果,欲知後世果,今生做者因。卜爺與人為善,仁醫仁德,這是我木頭最佩服的地方,那獳天本是妖類,修為大而無邊,一般人絕不會救他出來,隻有你,一諾千金,答應了昆侖狐的請求,就說到做到,所以,這混沌鐘於你也算是命裡應得!”
“嗬嗬,木爺謬讚了!”我苦笑一聲道“與人為善,也並非都換來的是真心啊!若不是那冥蝮的背信棄義,怎麼可能今日害了你們。是我對不起大家……”
“你這麼說就沒勁了!”木頭叱責道“人生貴相知,何必命與錢?大不了就一死,還能咋了?真要是逃不了了,那就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轉了!”
木頭話這麼說,可是,我們不能就這麼死!
如此死,太窩囊了!不是我打不過他們,實在是對手人太多……你就是玄鐵,也碾不了百顆釘子啊!
金鐘光外,陰兵見冥箭根本攻不破這層護罩,便開始放棄弓弩,掩刀殺了過來,叮叮當當的名刀紛亂地看在混沌鐘上,殺聲震天,可是他們就是進不來!
我思忖了一下,朝外高聲喊道“玄冥,你不是想要少帝靈慧嗎?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遠處傳來了玄冥生冷的笑聲“羅卜,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從小一言一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太了解你了。你現在想的什麼我一清二楚,你不會真的把靈慧交給我的,你叫我過去,是給你自己製造偷襲我的機會,你想擒賊先擒王,對不對?哈哈!實話告訴你,這靈慧我一點都不稀罕。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是先天神的靈慧,平庸之輩根本消化不了,所以,我得到沒有任何意義。我的目標隻有一個,搗毀它,隻要誰都得不到,我們王黨就勝了!”
尼瑪,老賊,簡直就是個老狐狸!
我見誘騙沒有效果,便冷嘲道“玄冥,你可真是個膽小如鼠的家夥。你不過來,我不出去,你奈我何?這混沌鐘五色毫光照耀諸天,混沌聖威震懾寰宇,你毫無辦法!”
玄冥歎了口氣道“羅卜,知道嗎?我畢生的遺憾,就是沒能在你第三個半紀劫的時候殺了你!當時我把你想得太簡單了,我以為我能控製的住你。誰知道,鐘馗那廝給你派去了他的一道分身,還有那冥蝮,誓死與我為敵,要不是他們,這會兩界四修早就同歸我王黨了!”
“卜爺,你聽,他說冥蝮,誓死與他為敵?這冥蝮不是背叛你了嗎?”木頭皺眉低聲問道。
我也心裡奇怪,難道說,冥蝮將我推進了玄冥的包圍圈,另有原因?
玄冥的這段話裡,還有一個矛盾之處。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靈慧毫無興趣,可為什麼他還要等了這麼多年的太歲成熟呢?如果說,他是怕冥蝮,可是,在冥蝮受了重創之後,掌控地宮的是他的徒弟惡鬼風閃多啊?她完全可以那時候將太歲毀掉,將靈慧毀掉啊?如果單單是怕芒光的話,他也可以炸掉地宮啊。總之,回了太歲的方法千萬種,玄冥卻等到了最後,這會告訴我他沒興趣?真的嗎?
“卜爺,我有個想法!”木頭忽然看著我冷聲道“一不做,二不休,你修為正這些陰帥之上,乾脆試著將這少帝靈慧吞了……”
我抬手搖了搖頭,斷然道“不可!木爺,此物關乎聖黨和王黨之間的大戰,關於陰陽兩界的太平,在沒弄明白所有事之前,這靈慧不能妄動。畢竟少帝才酆都大帝的象征啊。我可以生可以死,但我不能給陽間的蒼顏和兄弟們留下麻煩,你懂嗎?況且,玄冥也說了,不是一般人都能消受此物的!”
木頭錘了錘腦袋,低聲道“是我想的簡單了……隻是,如此僵持下去,終究於咱們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