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進登時有些緊張,低聲道“小心,有埋伏!”
木頭嘲笑道“你什麼眼神啊?那是儀仗兵。你真以為那右丞相是棒槌?在關門口殺人拿人?就算他已經知道了獨虎信沒死,若真想殺人滅口,也得另找時機。”
禿子啞口無言,哼聲道“就你聰明行了吧?老子隻是提醒大家小心罷了!”
果不其然,被木頭說中了。
這些士兵分彆拿著儀仗工具,前麵的舉著“回避、肅靜”的宣威牌子,後麵則跟著官銜牌、鐵鏈、木棍、烏鞘鞭、金瓜、尾槍、烏扇、黃傘一係列亂七八糟的東西,倒是那官銜牌很惹眼——禦敕昭武將軍,正經八百的四品武將。
前麵鳴鑼開道,更是連打十一聲,也算是給足了獨虎信麵子!
要知道,在古代,州縣官出行鳴鑼,打三響或七響,稱為三棒鑼、七棒鑼,意為“速回避”、“軍民人等齊回避”。而道府出行鳴鑼,則打九棒鑼。隻有節製武官的大官出來,比如三品京畿大營的管製以及奉國、輔國、鎮國等帶有國字銜的三品將軍出行,才會要打十一棒鑼。此番,獨虎信區區四品昭武將軍就打十一下棒鑼,無疑有同情獨虎家遭遇的味道!
鑼聲一響,瞬間淨街。
城門內百姓,無不紛紛退到官道兩側。
“這就是打敗了汪穀部蒙。古人的獨虎信?”
“不是他還能有誰?到底是獨虎家,虎門無犬子啊!據說他可是獨虎家最不成器的一個!”
“什麼呀,能打敗蒙古人的,那就是大金國的英雄!”
“唉,英雄怎麼了?你們是沒看見,就在前幾日,京兆尹衙門口死的可都是獨虎家人。”
“噓,不要命了?小心這街麵上的繡衣使者。”
“繡衣使者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
“繡衣使者就是皇帝在京城布置的耳目啊,隻要被他們黏上,你就死定了!”
我不知道現在這算不算榮光,但我知道,獨虎信如果泉下有知,他應該是滿足的,因為至少現在駕馭他軀體的這個人,給了他和他的家族最後的尊嚴。
按照規矩,獨虎信進城之後,是要直接到兵部接受征召和交印的,但是,估計是念及獨虎家慘死的冤情,上麵已經特批我們回府邸祭拜列祖列宗。
就在我們四個被儀仗隊擁簇著,朝獨虎家府邸行進的過程中,突然,一列吹著喇叭的迎親隊伍麵對麵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前麵的隊伍,速速回避!”儀仗隊的禮官大聲喝道“閒人不得乾擾儀仗,否則,軍法從事。”
對麵的隊伍中,走出了一個騎馬的漢子。
這人五大三粗,一身肥膘,穿著倒是很華麗奢侈,笑道“那你可知道我們是誰?我叫仆散渾丹,乃仆散衛國的兒子。我爸爸乃是殿前銀青光祿大夫,武職正二品,我伯父仆散保國更是右丞相。”
禮官聽了,頓時有些膽怯。
“哈哈,怕了?說說吧,你們是誰?敢擋我去路,還讓我讓路?”仆散渾丹冷笑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今天是我的狗,賽虎娶親的日子,你敢攔官家的迎親隊,你長了幾個腦袋!”
禮官一時語塞,半晌,囁嚅道“此乃昭武獨虎將軍的儀仗,為聖上恩典征兆,還請仆散少爺……”
“啐!我打的就是他獨虎信的儀仗,哈哈,老子等半天了!”仆散渾丹突然揚起馬鞭,啪的一聲,將禮官抽翻在地,大喝道“獨虎信,你這個在妓院裡都給給我讓路的廢物,聽說你還成精了?做了什麼將軍?哈哈,巧了,今兒是我賽虎的好日子,你下來給它作個揖,我讓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