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果然,和我先前的預見一樣,這番僧空有皮囊。
隨著煙霧的散去,地上隻剩下了一套破爛的衣裳,還有一枚在地上彈了幾下,極速滾動,似要藏遁而去的珠子。
我飛身追上,一腳將那珠子踩在了腳下。
這小東西被踩住了竟然還不甘心,在我腳掌下玩命了滾動,欲要掙脫。
“還想走?”我不禁冷笑一聲道“被我們小姝判了死刑,你隻配死。”
我彎下腰,從泥巴裡將這轉動的珠子撿了起來,正眼打量了一番。
小姝湊了過來,有些不屑道“打了半天,就這?這什麼材質的?沒有金屬之光,也沒玉翠之潤,有點渾濁,還有點腥油。”
“骨頭!人骨!”我淡淡道“還記得我去西南邊陲的時候,老活佛送我的那個禮物嗎?”
“嘎巴拉碗?”
“對!”我道“此物叫做嘎巴拉法珠,同樣的道理,也是用人骨做的。不管是密宗,還是境外的其它異端法門,都有這個傳統。不過,不是什麼人的骨頭都可以拿來用,隻有修道者的指骨和眉骨製作的人骨念珠才能叫嘎巴拉法珠。”
我正說著,這珠子竟然突然變得熾熱,滾燙如火,好像液化,變得柔軟了不少。
說到底,還是要逃。
“老子的話,你是置若罔聞啊,我不管你的主子是誰,我說你死,你就死定了!”說罷,我突然運轉靈修,朝著當心以牙還牙,也施以琉璃焱。
不過僅僅數秒鐘,噗的一聲,這枚嘎巴拉法珠化為了灰燼。
這東西來自邪道,絕對留不得,否則,日後像這個黃衣服姑娘的遭遇,少不了。
小姝好奇道“鬼醫哥哥,你剛才還沒說完呢,一個小小的嘎巴拉法珠怎麼會變成一個番地淫僧啊。”
我解釋道“剛才說了,在境外的諸多佛道法門之中,本就有以前輩骨殖做法珠的傳統。這其中就包括先前我說過的提婆達多法門。這法珠的主人,應該是一個修為極其高深之人,而這些法珠所來自得到骨殖,其活著的時候,也應該是高手。法珠主人以日夜盤磨的養玉之法,將這些前人法骨煉化,逐漸具備了靈識,最後擬化成人。這過程,和盤玉差不多。而在提婆達多法門裡,還有一種禁術,那就是所謂的陰陽修,這化為人形的法珠,雖然具備了人的姿態,但離開主人之後,自我修為不夠,他就需要納取活人的精氣神為自己所用,所以,就出現了剛才這一幕。假如你我剛才沒有到場,恐怕,這黃衣服的姑娘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個番僧。番僧化為女相,過一段時間,再以同樣的方法引誘男人,從而再次從女相轉化為男像。總之,一次類推,他們行走了一路,就是殺人自修的一路。”
小姝聽言,忍不住罵道“天下竟然還有這樣的異端法門,簡直令人發指。真不知道什麼人會修行這樣的邪術。”
我道“這裡出現了一枚嘎巴拉法珠,也就意味著,陽間還有許多同樣的法珠,正以人的姿態活著。一串嘎巴拉法珠,可能是十四枚,也可能是五十四枚,甚至可能是以一百零八乃至一千零八十顆。”
“鬼醫哥哥,你的意思是……”
我點點頭道“還是那句話,沒有那麼多巧合,這法珠會出現在雲城,必有蹊蹺,你可以說老羅我多心,但咱不能不小心。而且,剛才這一枚小小的法珠,就和你鬥了好幾個回合,這說明什麼?說明,單單一枚法珠就已經修為夠深了。那他的主子,定然是個絕世高手。可據我了解,不管是當今的高原藏區,還是境外邪道,連禿子這種能修忿怒宗的高手都不常見,有怎麼會有一個絕世高手?”
“所以呢?”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這法珠,要麼來自西方佛國,要麼,就是那個人的。”
“你是說不滅?”小姝頓時警覺起來。
我鄭重點點頭道“看來,最怕的事來了。不單單是鴻鈞不相信阿丞在我手裡,就連不滅老東西也加大了追查力度,他們雙方都是誌在必得。這些法珠,極有可能就是不滅散出來的耳目。你要知道,不滅現在指望不上吳楊超,吳楊超自己都自身難保,身邊更沒有可差遣的親信高手,所以,不滅隻能和鴻鈞一樣,親自下場布局了。”
小姝道“若那老東西的法珠真的又一千多枚,那豈不是說,咱們瞬間就多了一千個像剛才這廝一樣的異道高手?麻煩了,麻煩大了……以我估計,爨彧和青麵能勝過剛才這廝,可惡鬼軍團的其他人,單打獨鬥恐怕不是對手。”
我想了想,一笑道“目前都是猜測,還不用過分擔憂。畢竟,人現在在我手裡,我就占據主動權。再說了,不滅下場,鴻鈞自然也不會看著。兩個老匹夫鬥了這麼多年,之所以都不親自出麵,那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力量可以彼此糾纏。所以,以鴻鈞鬥不滅,以不滅吊著鴻鈞,給咱們爭取時間,猥瑣發育,一時半會還沒事。”
我將番僧掛掉之後那地上的衣裳撿起來摸了摸,這衣服的口袋裡麵,竟然還有一遝鈔票。看樣子,這廝在雲城有一段時間了,為了潛伏下來,還有這等積蓄,大概著這錢也是哪個被他榨乾了的宿主的吧。
“走,回去繼續把你的可樂喝完!這次有錢了,真的是我請你!”我一笑,朝小姝努了努嘴,臨走之前,又朝那黃衣女子的風池穴上輕輕吹了一口。
一股陰寒之氣,那姑娘猛地醒了過來,左右四周看了看,有些慌張和茫然,她這輩子恐怕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來了這。
我和小姝一進那酒吧,小姝興高采烈得朝著剛才按角落的桌子奔了過去。
可就在這時候,我看見那桌子的上方,正懸飄著一個魂影。那魂影正朝著四周打量著,使勁抽著鼻息……
我一把將小姝拉住,隱到了一邊。
“看,尾隨者來了。如果爨彧沒失手的話,咱們的內奸已經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