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迦葉和阿儺見狀,忙道“菩薩,我二人前來,也正是此意。如今佛國正法不明,奸邪叢生,如若在不撥亂反正,恐怕離法滅那天不遠了。世人皆知,菩薩和東方世界淵源甚深,而那幽冥閻羅和五行羅卜,均與您私交甚密,此時若能在我佛國和東方之間斡旋,化乾戈為玉帛,此便是千秋功業。還請菩薩費心……”
“兩位尊者無需多言,我既入闍門,便是闍人,不說我是妙覺菩薩,就算是區區一老僧,也定然會為護教鞠躬儘瘁。隻是,藏門本就是佛國小眾,這妙覺菩薩也不過區區爾,用人間的話來說,在這須彌山下,一板磚下去,砸倒十幾個人,五個是尊者羅漢三個是菩薩護法,剩下的那兩個還是佛爺……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迦葉道“正道滄桑,我相信,師尊不會等到那時候才醒悟的。他老人間一定在悟化著什麼……在他老人見開悟之前,我們就要據理力爭。您放心,您東去之後,我們也一定會積極聯絡藥師王、文殊普賢等我佛賢德,勢要與這金係爭上一爭。”
地藏道“但願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吧。我此番東去,不破不立,不執不還。如果最後避免不了這場法難,那我就再也不回來了。”
地藏說完,信然走出了大殿。
這還是禁足之後,他第一次看見陽光。
“呦,地藏菩薩出殿了!”三人還沒到禪院門口,兩個羅漢已經迎了上來。
正如兩人先前所言,在他們眼裡,如今的地藏菩薩就是臭襪子,人人避之。既然人人避之,他們自然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羞辱之。
“菩薩這是豁然開朗,準備改藏門為金係了?”
“還是明白了過去自己的罪孽,準備朝諸佛告罪去?”
“我看菩薩還是彆枉費心機了,就算你現在想稽首也未必有人理你,畢竟,東征之事非同小可,你和這件事相比——不值一提啊。”
“住口!”迦葉厲聲道“你們可還知道,這是妙覺大菩薩,豈有你們嘁嘁喳喳的道理?”
“怎麼著,讓你進去學經,這才幾分鐘的功夫,就也跟著變得又臭又硬了?”羅漢大喝道“兩個小尊者,也管起閒事來了,要不是看在你們是文殊大菩薩打發來的,現在就可以把你們也禁足了……”
迦葉和阿儺還要怒斥,地藏卻淡然一揮手道“兩位,罷了,這件事,與你們無關,你們不用開口了。這是我地藏禪院,又是我一人之事,讓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羅漢哼聲道“你自己來又如何?”
地藏恭敬道“兩位羅漢同修,我想出去。”
“哈哈,你……你想出去?”
“對不起,我們是羅漢,不敢高攀,同修可不談談。至於你想出去,也甭想了。我們得到的命令,那就是讓你老老實實在禪院禁足,沒有彌陀和諸佛的法旨,你一隻腳都不能出去。”
地藏平靜道“沒有半點通融的可能了嗎?”
“沒有!”兩個羅漢毫不猶豫地說道,他們甚至都沒合掌施禮,而是雙手抱臂,像是兩個站街而立的流氓。
“也好,那就不勞煩兩位了!貧僧隻能破戒了……”
地藏菩薩麵色冷凝,突然朝前一步,單手朝外,掌心一道萬字法輪奪目飛出。一個羅漢當胸中招,被掌力摧殺出去七八丈遠,落地便一命嗚呼了……
“你……你這是造反!”另一個見狀,驚駭不已,轉身就走。
地藏菩薩麵無表情,喃喃道“這就是造反?那看來,我早就該反他個天翻地覆了。”
說著話,寬袖一抬,嗡的一聲悶響,那把金錫禪杖應聲飛出,正中此人後心。
地藏信步上前,將禪杖抓回,望著趴在地上彌留的羅漢道“我能出去了嗎?”
“能……能!請……請菩薩救我,饒了我吧……”這羅漢悲戚哀求道。
地藏抬腿從其身上跨過,正色道“佛說,唯寂滅可令人瞬間開悟。看來,你是開悟了。既然開悟了,死又何妨。我得成全你。”
迦葉和阿儺跟在後麵,眼見此狀,不見雙雙麵露驚訝之色。
都說地藏王乃是仁義菩薩,儒雅當先,禮法在後,可沒想到,出手殺人凶悍不亞於任何一個護教法王。
“兩位,地藏要東歸了,還請代我朝藥師王、文殊、普賢、觀音、大勢諸佛諸菩薩以示感謝。這一去,山高坑深,必是艱難險阻,若有歸來之日,再茶話佛法上下兩千年。”
迦葉也道“菩薩既然決定東去,還是速走為宜,免得稍後人知你離去,半路上又少不了東攔西阻。”
地藏冷淡道“既然出了這個門,殺了這個人,那就是破了戒。而僧人,隻有破戒和永不破戒兩種,還在乎殺幾個人?我隻知道,我現在沒有半點耐心,誰攔我,誰死罷了。”
地藏說完,將手裡的禪杖朝後一掄,就看見三層樓高的巨大禪院牌樓轟然倒塌。
“這個妙覺菩薩我不要了。以後,我的名號,不用彆人授。”
等迦葉和阿儺反應過來的時候,地藏已經身形一閃,遠在幾百米之外了。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須彌山。
娑羅樹王一聽地藏已經離開禪院,東去了,頓時大怒道“不是說一定要嚴守地藏禪院的嗎?那不滅對我是千叮萬囑,不能讓此人東去,現在好了,到底還是把他放走了,我……我該怎麼朝他交代?”
眾佛默然。
彌陀卻淡淡道“福禍相依,好壞相毗,也未必就是壞事吧。我已經攔了,隻是沒攔住,那還怪我嗎?況且,我死了兩個看門的弟子啊。如今,我們是不是可以就此認定,地藏已經叛教叛法了?那一地藏為代表的藏門,是不是確定為邪教末端了?”
梭羅樹王頓時大悟,驚喜道“我明白了,彌陀高見啊。地藏不走,反倒沒有這個借口。來呀,傳令下去,佛國之地,全境通緝地藏。至於藏門之人,主動放棄法門的,既往不咎,執迷藏門對抗金係的,皆視為我佛國敗類,人人可當場誅之……”
彌陀道“你們需要明白,我們的僧兵東去,雖然出佛國作戰,那也是我佛國的人馬。不滅想動地藏,得求著我們,而非,我們是他的附庸。一句話,地藏東歸,百利而無一害。”
“對對對,彌陀大智慧啊!”眾僧連聲道“就算不滅,也得看著彌陀的臉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