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眼前的場景確實帶有很強的壓迫性,一個個金身佛像階梯式排列,將釋迦大佛眾星拱月一般圍繞中間。
諸佛諸菩薩姿勢各異,有的是憤怒相,有的是說法相,有的是涅槃相,他們的身邊彩霞遊弋,白雲半遮半掩,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那不是怒目金剛嗎?”牛奮低聲道“此人不是在三河渡大戰的時候就被我們殺了嗎?”
“豈止是怒目金剛啊。”史剛隨手一指道“你看那須跋陀羅漢、迦留陀夷羅漢、聞聲得果羅漢、施幢無垢羅漢,那不都是彌陀的人馬?在南贍部洲的時候,正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可如今都堂而皇之坐在那。”
確實如此,我也發現了。
不單單金剛羅漢,還有幾個不知名的脅侍菩薩也均在前列,這些人,原本都是金係和古佛係的馬仔,東征的時候悉數被五行軍斬殺,但此刻卻出現了。好在,那些已經被殺的佛爺倒是不在。
花木木低聲道“都說釋迦能知普天之事,能活普天之人,能渡普天之劫,難道他還有這等本事,把已經死掉的人複活?”
木頭道“這倒也未必不可。當初史剛阿雅葉殤和鞏雅文命喪冥間,我們也都以為他們再無回生之可能,可後來漸耳為海,翻洋而出,他們和數以百萬計的人都得以重現為聻魂。作為西方佛主,就算真有這種本事,也不稀奇。”
我搖搖頭道“這實際上是兩個概念。史剛他們能在出現在我們麵前,不是他們複生了,而是他們以聻魂的形態出現在我們的麵前。而聻魂本來就是存在的,隻是在漸耳出現之前,我們看不見,他們也出不來而已。而這些東去的僧人,被我們斬殺的時候,基本上都是身魂俱滅,因此,他們不可能變成聻魂。再說了,我記得很清楚,漸耳不是什麼時候都能出現的,它看起來是個龐大的生物,可實際上,是一個藏在大海之下的結界,隻有當適當的時機,達到了一定的聻魂數量,才能由使用“酆都訣”的人召喚而出。因此,我都未必能將其喚出來,釋迦絕對沒有這個本事。”
“可我聽說,佛家講究涅盤而生,那些佛爺和菩薩,均是所謂的得道之人。釋迦又是掌管涅槃的正佛,會不會是他利用這一點,重生了這些人?”
“那就更不可能了!”我正色道“佛家所謂的涅槃,是指熄滅生死輪回後的境界,需要涅槃者無為、自在、不生不滅。換句話說,這需要這個人主動步入法滅狀態,而不是被人斬殺。”
木頭點點頭道“那我就明白了,也就是說,但凡他殺的和尚,都不可能有所謂的涅槃重生。”
花木木道“可這些人在咱們眼前是真真切切的吧,這應該不是迷魂之術吧。”
是,但也不是。
我們看見的,可能和真相相差很遠。
這些人確實就駢坐在我們的視野裡,但他們真的就是那些死去的人嗎?
“如是我聞,過十萬億佛土有世界名曰極樂,其土有佛,其佛有民,民了融融,天下大快。羅卜,你縱兵硬闖我佛國上境,擾亂秩序,種其因者,須食其果,就不怕身後遭天打雷劈嗎?”釋迦大佛聲如洪鐘,氣若驚雷,一開口,山搖地動,那姿態確實夠唬人的。
我一笑道“釋迦佛,你覺得天打雷劈對於我這麼一個神修者還構的成威脅嗎?這就好比我賭咒你這個和尚斷子絕孫一樣,有意義嗎?小孩子一般的叫罵之語咱們就沒必要了吧。至於你剛才說的,我縱兵硬闖佛國上境,這就有失偏頗了吧。我隻問你,彌陀帶著五十萬惡僧橫掃我冥間千裡沃土的時候,你在乾什麼?合著虱子不咬自己就算是益蟲,糞坑不惡心自己就能當飯碗?全由著你啊。”
“你也好歹是個義軍領袖,出言汙穢,不堪入耳。”
“嗬嗬,我這人就是這樣,寧可嘴巴說出去的話埋汰點,但這樣,心就能乾淨點。就怕有些人,嘴上喊著乾淨衛生,可心裡卻裝的都是蛆蟲大糞。”我冷聲道“釋迦佛,你就不要在製造那些無用的輿論了,搞得好像五行軍是侵略者一樣,你也不看看,今天在這裡的,有道德評論員嗎?沒有,隻有你的人,和我的人,咱們之間要的是真刀真槍的較量,而非你一句我一句的無聊扯皮。”
“你們東方人有言,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看來我是感化不了你了。”
“彆,把自己說的太偉大了。不是你感化我,是我,給你機會。”我掃了一眼滿山諸佛諸僧道“還有這麼多高僧活著,哪一個不是修行百年才有了如今之造化?勸你三思,為了他們,還是降了吧。”
“要戰就戰,囉裡囉嗦。”史剛罵道“釋迦佛,你也不看看,整個須彌山有多少我們的人,你以為我們千裡迢迢殺到這裡,是為了聽你的演講的嗎?滿山的賊禿驢,有一個算一個,不降即死。”
“狂徒!”釋迦佛怒不可遏,金光大身突然垂下一掌,七彩佛光的大手印徑直朝史剛頭上砸來。
我也沒客氣,五修輪轉,雙手朝天,接了他這一掌。
哢嚓!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瞬間撼動了所有人的視線。隻見雙掌之間,紅色的火球夾雜著滾滾黑煙,騰空而起,仿佛一朵朵盛開到極致的火紅色曼珠沙華,耀眼奪目。隨著這些“花瓣”一般的光圈綻放,雷電火光一道道劃破天際的陰雲,氣浪將雙方的人朝後硬生生推出去數丈之遠。
釋迦佛收起了巨手,我也輕鬆落了地。
可這老佛爺儼然還沒過癮,更沒消氣,厲聲道“羅卜,你要替你的人出頭到什麼時候?有本事你讓他自己來。”
說完,朝著座下人大喝一聲道“諸弟子,誰於我擒殺了這狂徒。”
“弟子願往!”
釋迦佛身旁側翼殺出一個人影,從空而將,直奔史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