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詭醫!
戰鬥已經白熱化,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
狴犴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但他很享受最後的時光。
尤其是和蚣蝮同場作戰,這讓他感覺到了許久沒有的兄弟之情。
父親元龍爭鬥了一輩子,最後留給他的隻有這殘魄帶血的江山,剩下的就是這群兄弟了。
可這些年,兄弟們為了各種的由頭,諸如誰是龍長子、誰功勞最大、誰修為最高,鬨得不可開交。本都是元龍骨血,卻形同陌路,甚至勢如水火。反到了多年不曾見麵的蚣蝮,讓他找尋回了這難得的血緣之情。
看著蚣蝮斬殺了骸骨睺,狴犴也自信心暴增,用自己最擅長的近身格鬥,將奢比屍連連重傷。
“狴犴,你……你高抬貴手,我願意朝帝俊君上保舉你為座下第一人,力壓計蒙如何?”奢比屍眼看招架不住,一邊玩命格擋,一邊不顧臉麵,大聲求饒起來。
狴犴冷笑一聲道“身死神滅地為歸,忠成孝到天可知,你讓我賣身與賊,還還不如讓我碎屍萬段。奢比屍,你這惡靈,我龍族和你無冤無仇,你來參戰,不就是為了殺我龍族賣身求功嘛,現在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狴犴徹底掌控了局麵,一爪奇襲,撕開了奢比屍打出了雲盾,猛地抓住了奢比屍的咽喉。
“小人,受死吧!”
狴犴使出全身之力,眼看就要將失去反抗之力的奢比屍殺死了。
卻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刺痛,內力外泄,頃刻間,身如流雲,輕飄飄的,恍若要栽倒。
他緩緩轉過身,看見一張奇醜無比的大臉。
頭大,眼小,無角無須,蜥蜴的嘴臉,疙疙瘩瘩癩蛤蟆一樣的脖子,還有那滿口的碎牙,和龍族看上去沒有任何相同之處……
“計蒙?竟然是你……”
計蒙望著狴犴那血紅色的雙眼,噤若寒蟬,顫聲道“是……是我,就是我——龍長子計蒙,狴犴,你……你沒想到吧。”
“龍長子?你也配!”狴犴虛弱極了,聲音裹雜著血沫的聲音“一個賣身與賊的禽獸,你還好意思枉稱為龍?”
“你住口!”計蒙被罵的大怒,嘶吼道“你這個要死的東西,還敢教訓我?那是父親嗎?那對我來說,就是個惡魔。他寵溺你們,卻刻意打壓我,若非我歸順了帝俊,還在北境像隻放逐的孤狼呢!”
“父親送你去北境,不過是想讓你在那冰天雪地修身養性,改掉你那多疑、陰險的性格,你參悟了這麼久,最後就參悟出,自己要做一條哈巴狗?龍你不做,狼你也不屑做,卻非要做狗。父輩的在天之靈保佑,你計蒙未來必遭天譴。”
“天譴?即便是有那天,你也看不見了!”計蒙顫抖著泄憤是的大吼道“我的命我做主,我就是願意給帝俊為奴。你……你這麼迷信父輩們,那你就去陪他們吧。”
計蒙插進狴犴後心的尖爪突然朝前一個發力,直接貫穿了狴犴的胸膛。
“狴犴,對不住了,我想活下去,我需要你這個投名狀……”
計蒙囁嚅一聲,猛地抽出了利爪。狴犴頓時鮮血噴湧,內力大泄,身體晃了晃,再也支撐不住了。
奄奄一息的奢比屍死裡偷生,猛地掙脫了狴犴的龍爪,看著搖搖晃晃,血流不止的狴犴冷笑道“裝什麼英雄啊,你就算嘴巴再硬,死的時候,不也得跪下嘛!”
狴犴彌留之際,一口龍血噴在了奢比屍的臉上,搖晃的身體戛然而止,就這樣硬生生站著死在了奢比屍身前。
奢比屍惱羞成怒,擦去臉上的血,才發現,狴犴已經死了。
“計蒙,你這兄弟還真是硬氣,還真就站著死了!”奢比屍冷笑道“我這就剝了他的龍皮,吸乾了他的精髓,你要不要嘗一口兄弟的血?”
計蒙嘴角顫了顫,低聲道“人已經死了,你彆太過分了……”
“過分!”奢比屍大怒道“你彆忘了,你也是帝俊的人,你是在同情敵人嗎?怎麼,忘記了,正是你殺的他啊。我還就是要吃了它,給我的兄弟骸骨睺報仇。”
奢比屍呲牙咧嘴,剛要上前,卻身後突然一陣狂風襲來,青光閃爍之下,一個五爪龍爪切開了他的脖子。
奢比屍掙紮著轉過身,看見蚣蝮正站在自己的身後,還沒開口,就被蚣蝮狂爪掏心,一把將屍丹給抓了出來,碾碎成塵……
此時的蚣蝮猙獰可怖,比睚眥還凶暴十倍,他看著站立而死,眼睛望著天空的狴犴,瘋狂將奢比屍撕碎,暴怒之聲,驚天動地,嚇得周圍那一眾嘍嘍潮水一般退了下去。
這是計蒙第一次見蚣蝮,心虛的它瞬間就被這個狂怒的小兄弟嚇得失了魂,轉身撒丫子就跑。
“你就是整個龍族第一個投降的計蒙?”蚣蝮已然是殺瘋了,他不顧一切朝計蒙追了上去。此刻的他,見神殺神,見佛殺佛。
縱覽全局的帝俊眯了眯眼,正色道“好凶的一條小蟲啊。誰去宰了他,殺了他,虛危山也就大局已定了。飛廉?飛廉何在,你去!”
廝鬥中的飛廉一瞧蚣蝮的樣子,頓時心有餘悸,趕緊走到帝俊身旁,舉著自己那殘缺尚未恢複的刀爪道“君上,我……我先前在西牛賀洲遇到的就是他,你看屬下這刀爪……”
“這麼凶!”帝俊冷笑一聲,擺擺手,總算是讓飛廉如釋重負。
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去送死,在西牛賀洲,就打了個平手,現在計蒙殺了狴犴,惹得蚣蝮發狂,卻要讓自己平怒,自己還不成了撒氣桶?
再看其他人,一個個也沉默不語。
帝俊本想呼喚眥鐵前去,以他估計,這小龍再凶,有眥鐵也足以對付他了。
可他忽然眼睛一轉,看見了自己胯下的黃龍。
“嗬嗬,我聽聞,天下龍首,無非元青黃黑也,黃龍,你可是僅僅排在元龍、青龍之後的第三龍啊,當年和元龍一爭主位的也有你吧!你是老龍首,是他們的父輩,嗬嗬,乾脆,你去殺了他吧!這,可是大功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