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中,竟然還有父親和王叔的聲音。
說實話,聽見父親的聲音,木頭是多想回頭看見一眼啊。
可他向來是個理智的人,他很清楚,這是假的,是陷阱,隻要一回頭,自己可能就永遠也交代這了。
總之,此時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衝出去……
耳畔呼呼的風聲,幫助他過濾掉了一些嘈雜聲。五十米,三十米,十米……轟!
當衝進光亮的那一刻,身後的坍塌也到了跟前,一股氣浪將他掀翻了出去。
“木頭?木頭?醒醒,醒醒啊!”
過了好一會,木河洛聽見有人在召喚自己。
他努力睜開疲憊的眼皮打量了一眼,原來是楊叔和啞巴他們一行人。
“楊叔?是你們啊……你們怎麼出來了?”
老楊道“左等你不回來,右等你還不回來,我尋思著,你可能也出事了。雖然知道你膽子大,你們木家也有手段,可你在我眼裡,到底是個孩子啊。你爸爸剛走,你要是出事了,我這老臉往哪放?活著也不心安。這不,啞巴也張羅著出來找你,於是大夥一商量,就一起出來找你來了。那戲文裡咋說的來著?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嘛!”
木頭心裡有些感動,努力爬起來,揮揮手道“先離開這,快撤,後麵正在塌方,會死人的……”
“塌方?哪有塌方啊……這冬天,下著雪,又不是雨,怎麼可能塌方?”
老楊一句話,將木頭拉回了現實。
站在原地,就著月光左顧右盼。
山是荒山,嶺是荒嶺,既沒有那重岩疊嶂的峭壁,也沒有那如春的山景,周圍皎潔一片,滿眼都是雪地。至於身後,沒有什麼小廟,也沒有什麼通道,更沒有那坍塌的山體。
“可這些是什麼……”老歪和二柱子指著木頭身邊的那些東西叫了起來。
木頭看著那香爐、銅鏡和銅壺、鐵鼎,一時也沒法說清楚。摸了摸兜,金子也在……
眾人回到地窨子,重新生上火,燙上酒,灌了好幾碗熱湯,木頭終於暖和過來,這才和眾人講述了自己的經曆。
眾人紛紛驚歎,猜測木頭最終到底是見沒見到那黃二爺。
末了,還是老楊道“見未必見,但肯定是鬥法了。不管是文鬥還是武鬥,反正咱們河洛是贏了,否則,小命絕對活不過來。至於這些東西,我的理解就是,認輸之後的饋贈。這是他們給的好處。”
那年代,偏遠的林區還不知道這些玩意的價值,除了金子,其他的東西對山裡人來說,陌生的人。
但隱隱的,木河洛覺得,這些東西肯定是有價值。
於是,他宣布,在停工一個星期,他去省城看看。
一問不知道,問了嚇一跳,就那麼一個銅香爐,人家竟然開價八千多,一個銅水壺,更是開了一萬五。
木頭把四件東西賣了三萬多塊錢,心裡高興壞了,連夜趕回了山裡,他琢磨著,要不要把那些金子也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