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郎中搖搖頭,“不能將布條解開,到時候血一下子湧出來,後果不堪設想。”
因為徐鬆元已經流了太多的血,貿然查看傷口,可能會給他致命一擊。
就算是胡先生在這裡,遇到這種情況,應該也不會動手。
琅華的心一陣狂跳。
郎中躬身道:“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也隻能是聽天由命,外麵還有彆的病患,我也該走了。”
琅華沒有阻攔,杭氏再也忍不住雙肩抖動抽噎起來,到了這時候誰都明白會有什麼結果。
“好了。”徐鬆元的聲音很輕,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分家的……文書……你拿……好,將……來會派……上用場,如……果母親……反悔,就……就讓……愷之……去族裡……請裴大人……也做個……見證……他們不會為難你……你要好好的……以後……多為自己……想一想……”
徐鬆元說完看向琅華,嘴唇顫抖半晌才道:“琅華……我也……放心了。”
“不行,”杭氏撲在徐鬆元身上,“不行……我還沒有準備好……老爺……不行……”她還從沒想過,徐鬆元離開她會怎麼樣。
徐鬆元道:“人早晚……都要有這一天,今天……你們都在……我很安心了。”
琅華站在原地,眼前的一切那麼的陌生,仿佛就發生在她的夢裡,她也隻是一個看客,心中沒有任何的波動。
終於她對上徐鬆元的眼睛。
徐鬆元試圖露出一個笑容,然後安慰她:“琅華……沒事……不要傷心。”
三世。
一世是父母和子女,一世隻是熟悉對方的名字,這一世總是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沒想到一切就在這裡結束。
下一世呢?如果還有來生,他們又會是誰?
眼前的徐鬆元漸漸模糊起來,終於所有人都會死去,然後忘記了彼此。
“父親。”琅華不自覺地張開嘴,她的聲音雖然沙啞,每個字卻說得十分清楚。
徐鬆元臉上浮起了驚愕的神情,他那已經漸漸暗淡的眼睛在這瞬間有了光彩。
仿佛是第一次聽到牙牙學語的女兒,吐出這樣的稱呼。
父親。
從此他就有了軟肋。
“父親,”琅華又喊了一聲,“我得救你,不管會不會成功,我們得試一試。”
因為我怕,不管你好還是不好。
下一輩子,都不一定會遇到了吧。
所以我得用儘全力,將你留在我的身邊。
滾熱的眼淚奪眶而出,琅華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吩咐阿瓊:“將我的藥箱拿來,準備好剪子、縫合用的針、桑皮線和熱水,你們淨了手都過來幫忙……”
琅華說完看向顧世衡:“父親帶著祖母先出去吧,讓祖母好好歇著。”
裴思通等人相繼走出去,琅華坐在床上仔細地查看徐鬆元身上的傷口,也許這傷比她預想的還要嚴重,可是她卻不能眼看著徐鬆元的生命一點點地消逝。
琅華深深地望著徐鬆元,“愷之在廣南還沒有消息……寧王作亂,我們不但要讓他一敗塗地,還有借著這個機會壯大自己……您覺得我嫁給裴杞堂就沒事了,並不是您想的那樣,裴杞堂是齊堂,許氏說的都是真的。”
“您得幫我們。”
琅華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可笑,但是她希望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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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樣,我寫的時候掉眼淚了,想到了自己的父親。
感同身受吧,多寫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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