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之後莫問收回靈氣轉身,看了暈睡在床的無名一眼,背上包袱轉身出屋。
馬老道正在門外忐忑等待,莫問衝其交代了幾句,將身上所剩黃金留下,告辭離開。
他之所以要傳授技藝給這道童有公私兩方麵的原因,於私,這個道童對他脾氣,且天賦極高,當可將上清秘法發揚光大。於公,先前他在尋找阿九的時候曾經遍遊各地,發現妖孽明顯增多,正所謂國之將亡必有妖孽,妖孽鬼魅增多乃天下大亂的征兆,困住阿九的那處屏障為上清祖師所布,絕無破開的可能,他已經決定在那禁錮之外永久陪伴,他不會離開阿九又心憂天下,故此尋人傳藝,亂世之中要有行善救苦之人。
他為無名留下修行法門,出手為其打通經絡,乃至於將腹中補氣丹藥逼出與他,無異於成鳥育雛,其目的是為了讓無名贏在起點,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哪怕天資聰慧,悟性高絕也需長輩提攜,若無人提攜,良木亦難成材。
得到仙人淚較為順利,時間很是充裕,但莫問中途並沒有耽擱,而是竭力回掠,他早一刻回去,阿九就早一刻擺脫饑餓。
傍晚動身,次日午後趕回了雪山。離主峰百裡之時莫問停了下來,他看到了主峰南麓有大量道人,人數約有百餘眾,觀其衣著皆為玉清座下。
莫問見狀微微皺眉,此事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玉清宗死傷那麼多人,顏麵儘失,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隻要人數在兩個以上,就會有領頭之人,這是人間慣例,這百餘玉清教眾也有領軍之人,其他人都在盤膝打坐抵禦寒冷,隻有此人背手站在人群之外舉目東望。
此人年紀當有**十歲,身形消瘦,須發皆白,身穿青布道袍,手捧白絲拂塵,山風吹來,衣襟搖擺,鬢發微動,好一派離塵脫俗,好一副仙風道骨。
此人無疑已經看到了他,二人遙隔百裡遠眺對視,片刻過後,莫問先行有了動作,縱身向對方掠去,對方既然已經尋到了這裡,總要正麵麵對,不給對方一個交代,他們是不會走的。
距對方五十裡時,那一乾玉清教眾儘皆站起,二十裡時對方亮出了兵器,那老道微微轉頭,想必是衝身後眾人說了什麼,眾人儘皆收起了兵器。
到得百丈外,莫問落地,步行上前。
一乾玉清教眾見他到來,無不麵露怒意。
“福生無量天尊,天樞子有禮。”莫問止步於五丈外,先行稽首。
“福生無量天尊,赤龍子還禮。”白發老道稽首還禮,聲音平靜。
莫問聽得對方言語立刻明白此人是誰,赤龍子是玉清派掌教,俗名太史正功,已是修行圓滿隻待雙甲飛升的人物。
“敝派前些時日收到了上清宗天璣子轉交的九龍鼎,也已經知曉此事前因後果,赤陽子不辨是非,不分緩急,一味追逼未曾通融,此事玉清派大有過錯。”赤龍子出言說道。
“貧道執著私情,殺傷玉清同道數十,罪孽深重難辭其咎,請太史掌教降罪。”莫問出言說道,對方先行敘說自己的過失固然有反省之意,但與此同時也有各自領罪的意思。
“年輕人行差踏錯總是難免,三清同氣連枝,貧道本不該為難於你,但貧道愧居玉清主事,玉清宗出了這麼大的變故,貧道總要與萬千教眾一個交代。”赤龍子說的很是和緩。
莫問聞言心中一凜,對方果然不肯放過他。
且不管赤龍子修為如何,他都不能束手待斃,他若被殺,阿九就會餓死。哪怕玉清派不殺他,隻是廢了他的修為,他也無法承受,沒有了修為他就無法在山頂存活,更何況仙人淚隻能保阿九一年不死,在一年的時間裡他還要再行設法為阿九尋找食物。
心隨意動,體內靈氣立刻開始運行,莫問以意行氣,提氣備戰。
就在此時,他忽然感到有一股霸道厚重的靈氣破體而入,壓製自身靈氣開始逆行,轉瞬之間提起的靈氣就被壓回了氣海。
莫問驚愕之下抬頭前望,隻見赤龍子抓握著拂塵的左手食指微微前伸。對方隻用一指就壓製住了他的靈氣。
莫問瞬時感到周身冰涼,赤龍子雖然滯留凡間,但其靈氣修為至少在天仙級彆,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就在莫問萬念俱灰之際,忽然發現赤龍子撤去了靈氣。
“貧道昨日曾經去過山頂,見到了被禁的令正,越發感覺此事錯在玉清,不該在你苦尋令正之時與你為難。但天道承負,真人所行之事雖然有情可原卻大失仁和,貧道苦思良久終究難以斷處,既無上策可行,就隻能取下策了斷。”赤龍子說道。
“請太史掌教明示。”莫問說道。
“三清門人受道於天,所承技藝大同小異,今日便由玉清宗派出三位與真人年紀相仿的後輩,與真人切磋岐黃,武藝,法術三種技藝,真人勝一局可保性命,勝兩局可留修為,若是真人三局全勝,當儘免前罪,不知真人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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