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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皺眉之時莫問亦隨之皺眉,他先前曾衝黑白無常問過相同的事情,他和阿九千歲的名字並不在生死簿上,這表明三人有天定的仙緣,白無常找到了劉少卿和夜逍遙的姓名,說明他們二人跟常人一樣擁有固定的陽壽。
劉少卿和夜逍遙見到白無常的神情,心頭已然蒙上了一層陰影,但他們二人終究不是無有定力之人,雖然心中忐忑卻並不催問,隻是側目等待白無常的答複。
黑無常見白無常神情有異,探手自其手中拿過那本生死簿,翻看了幾眼將生死簿合攏交予白無常,轉而衝劉少卿和夜逍遙說道,“兩位真人不是俗骨凡胎,我們這生死簿……”
“二位時日無多,還請……”白無常打斷了黑無常的話。
“你看你,喝了些酒水就胡言亂語。”黑無常在旁插言。
夜逍遙和劉少卿不是市井愚夫,焉能看不出黑無常在試圖遮掩,黑無常的舉動不但沒有令他們安心,反而令他們更加緊張。
“這是天定壽數,隱瞞有何用處?”白無常執拗的看向黑無常。
夜逍遙和劉少卿本就緊張,聽得白無常的話瞬時麵色煞白,劉少卿終於按捺不住出言催促,“我們壽數幾何,直說就是了,這般遮遮掩掩是想將人嚇死?”
眼見融洽的氣氛煙消雲散,黑無常責怪的看了白無常一眼,白無常倔強的回了一眼,轉而重新打開生死薄,翻至一頁交給了自己右側的劉少卿。
劉少卿接過發現看不到文字,心念一閃將自己陽氣遮蔽,這才看到了生死簿上的蠅頭小字,待得看完那列記載有自己生辰八字和姓氏名號的陰文,瞠目結舌的愣在當場。
坐在北位的夜逍遙拿過劉少卿手裡的生死簿,看罷之後眉頭大皺,“‘三十二,壽終十月。’你比我小一歲,我今年三十有三,那不就是今年?!”
“不會呀,我曾經對照銅鏡看過自己的麵相,哪怕不得百年,也可活到八十,怎麼會如此短壽?”劉少卿被嚇懵了。
夜逍遙快速翻找生死簿,翻之無果隻能將生死簿遞給白無常,“有勞謝兄。”
“三十有三,亦是十月。”白無常先說話後翻找。找到之後將生死簿遞給夜逍遙,夜逍遙看罷之後滿頭大汗。
“為何隻有年頭月份,無有具體時辰?”夜逍遙問道。
“那些需要魂魄離體才會顯於其上。”白無常拿回生死簿收於懷中。
“慘了,慘了,李曦玲剛為人母便要做那寡婦了。”夜逍遙苦笑著靠上了椅背。
“不對,定然是哪裡出了差錯,我們乃上清準徒,祖師弟子,怎會如此短壽?”劉少卿憤然站起。
黑無常坐在他的旁邊,見狀急忙伸手拉他,“劉真人息怒,請坐下說話,這生死簿乃陰間之物,變數很大,並不精準。”
劉少卿此時已經亂了方寸,聽得黑無常言語長歎一聲癱回座椅,他有心做出一番事業,未曾想天意弄人,竟然隻有而立壽數。
“十月,下個月就是十月,也就是說我們此去東海會戰死在那裡。”夜逍遙抬手擦汗。
“恕謝某多嘴,這壽數乃是天定,即便兩位真人不去東海,時辰到了也會壽終正寢。”白無常搖頭說道。
夜劉二人本就萬念俱灰,聽得謝必安的話更是麵如死灰。
“我們二人離開時間不短了,你先去做事,我隨後就到。”黑無常見白無常總是說實話潑涼水,便催他離去。
白無常本就有心離開,聽得黑無常催促,起身帶了家什行頭,衝三人抱拳隱去。
送走白無常,莫問衝黑無常問道,“範兄,此事可有通融之法?”
“有,有,有,幾位真人無需擔心,眼下乃是末世,在外的陰差隻有我們兄弟二人,我們怎會與二位真人作難,隻要你們於末世結束之前證得天仙之位,天地重開之日就可白日飛升,哪個還敢拘你們魂魄。”黑無常獻策安撫。
黑無常的這番話給了亡魂大冒的劉少卿和夜逍遙幾分活氣兒,二人對視一眼,齊齊看向莫問,莫問又看向黑無常,黑無常重重點頭,示意所言不虛。
“生死簿上有名,也可以證位飛升?”莫問再次確認。
“真人這是關心則亂哪,你忘了我們先前所說的那十八人都是二位真人這種情況。”黑無常點頭說道。
劉少卿聞言在旁插嘴,“範兄,你可知道天庭何時重開天地?”
“說不好,末世此前出現過數次,據我所知最長的一次是一紀,最短也有五年。”黑無常搖頭說道。
“末世已經降臨一年有餘,我們眼下連地仙都不曾證得,三年如何能夠修至天仙?”劉少卿急切思慮。
“五年是最短的,或許是那十二年亦未可知。”黑無常寬慰,眼下的氣氛已經很是糟糕,但他礙於禮數又不能抽身離去,隻能留在此處幫助三人尋找應對之法。
“請問範兄,我們陽壽終了之後會是怎樣一種情形?”夜逍遙恢複了冷靜,先前二人之所以失魂落魄是因為這一消息來的太過突然,二人先前沒有心理準備,一時之間無法接受。實則修行中人的定力遠勝於常人,若是換做尋常人等,此時還在懵昏之中。
“隻要魂魄不離本體,與陽人彆無二致。”黑無常擺手說道。
夜逍遙聞言點了點頭,衝黑無常道了聲謝。
“三位真人當從長計議如何飛升,時候不早了,範某先行告辭。”黑無常見二人情緒平靜了下來,便起身告辭。
三人直身站起,稽首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