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上這兒來給災民爭水?”
錢氏覺得她聰明識字的寶貝兒子受委屈了,給他抻抻皺起的衣角,道“四兒,以後咱不理那樣的人!啊?”
東溟子煜倒是沒在意,“娘,路還是要打聽的。”
說完,拍了拍小老太太瘦削的肩膀,朝著另一輛低調一些的馬車走去。
那馬車裡的人早就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以為是災民暴亂,早就握著刀柄戒備著,見來了東溟子煜一人,神情微鬆。
這個男人,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但通身的氣質尊貴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所以,對東溟子煜還算客氣,有問必答。
東溟子煜把想問的都問了,反身回來,都圍上來詢問,打聽出什麼來了。
東溟子煜道“咱們的端王敗了,賢王和瑞王放了士兵進來,燒殺搶掠,很多城鎮都被屠了。
賢王和瑞王因為分割領土不均,雙方又打了起來。”
“噝!”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有餘悸的後怕。
他們幸虧跑出來了,不然就沒命了!狗子娘和嫂子都哭了出來,她們也不知道狗子三人被誰的人抓走的,屬於哪方的兵,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東溟子煜繼續道“繼續往南走上個把月,就是宸王的封地,過了宸王的封地再走個把月就是京城。
但是,京畿地不會收容災民,隻發糧食遣返災民。
宸王和南麵的順王為了減輕京城的壓力,收容難民,給落戶,還給分田地。”
大家都聽明白了,皇上怕亂民,隻賑濟不收容,給點兒糧食趕走。
宸王和順王為君父分憂,願意收容難民。
東春雷道“咱們是不是在離的最近的宸王封地落腳?”
東溟子煜點頭,“對,南方更加富庶,但山遙路遠,很多人撐不到那裡。”
他想的是,宸,帝王的代稱,而且宸王的封地離京城最近,老皇上心中的繼位人八成是宸王。
那麼,宸王封地應該最安全。
以後是龍興之地,政策上也會最寬鬆優惠。
有了目標,有了希望,大家就更有勁兒了。
但也不敢慢悠悠地走,人家坐著馬車說走上個把月,他們腿兒著,怕是用的時間更長。
肚子裡有食兒,車上有糧食有水,又歇了一天兩夜,走起來也有勁兒,一口氣兒走了百十來裡。
天擦黑的時候,就到了旭縣縣城。
城門有官兵,災民不讓進。
門口有幾個粥棚,火光老高,架著碩大的鐵鍋,一陣陣粥的香味兒傳出來。
東有銀喊了一聲“快看,果然有富戶施粥。”
大家聞著香味兒,加快了腳步,都快小跑兒了,已經很久沒聞到這麼香的糧食香味兒了。
粥棚旁邊有衙役和富戶的家丁維持秩序,讓大家拿著自己的碗排好隊,一人一碗,吃完就走,彆在附近逗留。
這意思,人家施粥的,也不會管你吃飽,也不會長期養著你。
一人一碗,不能帶領,容川和其餘兩個傷重不能行走的也被人扶著來排隊領粥。
二郎的頭已經好了,就是偶爾有些頭暈,不耽誤什麼事兒,他扶著腿上打著甲板的容川排在淩玥和五郎的前麵。
一個長的賊眉鼠眼的男人打了粥,一邊‘吸溜吸溜’喝著,一邊往回走,小眼睛還不老實的到處看著。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容川的身上,頓時凶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