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聽,二話不說,回去了,挨打就挨打,斷親就斷親,生死麵前總得先顧著自己家裡的人。
錢老太帶著一群老太太、媳婦子在村西看了一會兒熱鬨,就百感交集的回來了。
何老太歎息道“咱不笑話人家,這是人之常情,若是換了我,也會來跪求幫忙,為了兒孫爭取一線生機。”
錢老太冷哼道“你趕這事兒最拿手兒!我家吃觀音土的時候,你都能跪在我麵前逼我拿出僅有的幾個地瓜。”
何老太老臉一紅,哭開了,“大嫂,我那也是沒辦法啊,都是窮逼的,我若是不舍下老臉,你侄子、侄孫都活不下來了。”
錢老太冷哼道“為了你家孩子能活下來,就不顧我家孩子的死活了?”
若是她知道自己寵愛的四兒已經死了、四兒媳婦餓死了、四丫為了給五郎取水摔死了,現在不是看何老太不順眼的問題,肯定會與她絕交了。
何老太被懟的沒理,嗚嗚地哭,又使出老招數,“我那該死的男人啊……”“二嬸兒!”
李氏打斷她的唱念做打,“彆哭了,你那一套說辭,我們一家人都都能倒背如流了,這輩子都忘不了!”
何老太腿下一軟,就要坐地上哭嚎,被栓柱娘一把拉住,“先回去吧,說不定那些人會打上門來,讓咱們這些外來戶把名額讓出來!”
其他老太太也道“是啊,那樣咱們可就麻煩了!你的兩個兒子也得去從軍。”
何老太一聽,腿也不軟了,挺著胸脯對著村西啐了一口,“呸!他們想的美!到時候我就吊死在那裡長門口!讓他們欺負人!”
錢老太“……”這娘們兒夠狠!合著以前沒在自己門口上吊,對他們家還收著,沒放大招兒呢!翌日一早,南北溪村服勞役的壯勞力都在村東山腳下集合。
東溟子煜將那些人分組,定了組長,分配任務,然後冷冷淡淡地道“若是你們偷奸耍滑,或者作奸犯科,我就報給褚大人,將你們送到戰場去打頭陣。”
打頭陣的都是活靶子,消耗敵人的羽箭,就是送死。
他說話清清冷冷,但裡麵暗含的威壓讓眾人不敢小覷,他們都從心底裡相信他的話是真的。
褚興和覃薄宣本來對東溟子煜很輕視,一個災民,不過是路上伸手幫了二公子一把就得到了二公子的照拂,想來不過是土包子。
但現在看他相貌堂堂、氣質卓然,安排事情有條有理,無形的威壓連他們都有些受不住。
他們對東溟子煜不得不刮目相看,這個災民不簡單。
日頭升起來的時候,一輛輛牛車、驢車和騾子車蜿蜒著駛進是南溪村,上麵裝著石灰、青磚、瓦片、木材、伐木工具、開礦工具、糧食、性口的草料等等。
朝廷的部門隻要配合地運轉起來,辦事效率是是很高的。
物資到位,大家開始乾活兒。
先用白灰將修建營地的地方標記出來,將山路也用白灰標出來,然後根據標記就可以開始動工了。
朝廷備了青磚、瓦片和木材,那鑿下來的石頭、伐下來的木頭,東溟子煜就讓人拉到自己的地盤上,讓不用服勞役的人造成規整的石塊兒,將木頭修整,用來建房子。
東溟子煜在山上忙,村子裡的事就交給了東春雷和栓柱,地窩子裡的菜照常種,荒地照常收拾,房子照常蓋,除了少了三十來個壯勞力,一切如常。
但有礦場運下來的石頭和樹木,可比他們自己乾快多了。
栓柱湊到東春雷麵前,輕笑道“還是四哥能耐,夠狠!不但免了大家的兵役,還能光明正大地上山,讓那些村民連屁也不敢放,還得幫我們伐樹、砸石頭。”
東春雷笑的露出了大白牙,眸光一閃,笑罵道“彆胡說,老四是發現了玉礦,上報朝廷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