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老太喝了一口粗茶,放下碗,問上官若離道“怎麼樣?那小狐狸精招了嗎?”
上官若離道“今天上午被贖身了,我去了可兒的家,並不是他家的人將她贖走的。”
東有銀驚訝地抬起頭,眸色陰冷。
錢老太給了他一拳,道“你這個傻蛋!這是進了人家的套兒啊!那狐狸精靠著還有人啊!那孩子也一定不是你的!”
東有銀低下頭,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
上官若離繼續道“老鴇子說,可兒是被縣城一個臉上有黑痦子的混混兒贖走的。”
錢老太冷哼一聲,道“明天都年三十兒了,好好過年吧,啥事兒過了年再說。”
上官若離道“二郎帶著兄弟們初三去大郎媳婦家拜年,問問親家,他在衙門裡做事,應該對街上的混混兒清楚。”
大郎和吳文慧不能回來過年,二郎他們作為弟弟,應該去親家拜年走動。
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東老頭兒吧嗒著煙袋,道“將今年點心鋪子的賬對一對,將各家的分紅發下去吧。”
因為擴大經營,今年賺的銀子不多,還得留下運轉資金。兩個老人分了二百兩,四房每家一百兩。
東有銀贖可兒的銀子都是從賬上拿的,不但沒分紅,還欠公中二百多兩。
東溟子煜買的有記賬的掌櫃,東有銀字兒還沒認全,還沒本事在賬目上做文章私吞啥的。
東老頭兒沉聲道“老三不適合管鋪子,以後就彆管了,交給老大管。”
東有銀一聽,就急了,“憑什麼?!這點心鋪子是大家的,憑什麼不讓我管?憑什麼將名字記在大哥名下?就因為他是老大嗎?我不服!”
他這幾天表現的特彆好,伺候孫氏湯藥,關愛四郎和六郎,恨不得把一個好父親、好丈夫扮演到極致。就是怕家裡不讓他插手生意的事,沒想到還是想將他踢出來!
東老頭兒隱在煙霧中的老臉有些模糊,讓人看不出他的表情,“既然你不服,那就點心鋪子轉到你娘的名下,作為她的嫁妝私產。那樣二郎和七郎以後走科舉的時候,也不用再過戶給彆人了。”
大郎、二郎不是讀書的材料,以前沒七郎,東有田又是老大,就將點心鋪子掛在他的名下,現在東有銀不服,那就趁早轉成錢老太的嫁妝。
嫁妝屬於私產,不能算是家族經商,將來幾個孩子都有份兒,最是公平不過。
東有銀怒道“那也不能不讓我管事兒!我都改了,憑什麼還不讓我管事?娘說過的,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東老頭兒道“你可以管事,但能碰到銀子的事兒你就暫時彆接觸了,這樣,你就每天將家裡做成的點心運到周圍各地的鋪子去吧!”
東有銀將茶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那我跟個搬運工有什麼區彆?!我不乾!”
錢老太怒道“不乾拉倒,在家種地,省得出去丟人現眼!”
東有銀嗬嗬冷笑,眼含淚花地道“我從小你們就瞧不上我!就恨不得扔了我!現在我犯了一點兒小錯,就讓我出去沒臉見人!你們還是我的爹娘嗎?”
委屈、憤怒、哀怨,恨不得打人的架勢!
錢老太氣的大喘氣,“現在是我們一家沒臉見人,連你二嬸家的孩子的婚事都受了影響!你還有臉委屈?!不給你點兒教訓,你記不住疼!”
東有銀擦了一把眼淚,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然轉頭,看向東溟子煜,“爹娘想不出這樣的主意,是你,都是你想踢開我,是不是?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