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川抬手拒絕,道“我不冷。”
容乾堅持給他披上,修長的手給他係帶子,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放心,我給你善後了。”
容川低垂的眼眸猛地瞪大,眸中精光閃爍帶著警惕。
容乾替他係好了帶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為兄的披風雖薄,但還能為你遮擋風雪。”
容川捏緊了披風的邊,笑道“多謝大哥。”
容乾笑了笑,與弟弟並肩往前走,風雪漸大,吹的兩人的袍角翻飛。風雪裹著雪沫子打的窗戶撲簌作響,上官若離有些睡不著,她總覺得這次綁架事件與自己有關。有這能力這心的,恐怕隻有容川。他這般小,做事難免不周
全,若是露餡兒,那可怎麼辦?
東溟子煜已經睡著了,感覺到她翻來覆去攤煎餅,伸手摟住她,迷迷糊糊地道“睡吧,天塌下來也輪不到咱們扛著。”
以前他們是皇族,是帝後,扛著天下的擔子,雖然尊貴無雙,但也過得不輕鬆。現在雖然是小人物,但無事一身輕,反而更自在一些。
上官若離靠在他懷裡,聽著風雪聲,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卻做了一宿的夢。
翌日起來,就等著護國寺那邊的消息。街上形勢很緊張,兩個孩子都沒去上官家念書。到了中午,上官若蘭派人送來了消息,被擄去的夫人們都被救回來了。不過,凍的不輕。身上的首飾都被拿去,外麵的衣裳也被扒了。官兵們衝入土地廟的
時候,都穿著中衣被捆在一起瑟瑟發抖。
上官若離擔憂地問道“凶徒抓到了嗎?”那婆子道“沒抓到,聽那些夫人說,那些凶徒說沒想到她們身份這般貴重。他們也不要贖金了,拿了她們的首飾和衣裳就跑了。那個時候,官兵還沒來得及
封山呢。”
官兵們不知道他們跑了,因著有人質,也不敢貿然攻上來。等天亮帶著贖金上山,人早就跑沒影了,痕跡也被一場大雪給掩埋了。
上官若離賞了婆子,讓她回去。
淩月擔憂道“幾位貴夫人被男人擄走一夜,還被人扒了衣裳,不會自儘以全名節吧?”
她雖然恨旬陽候夫人和那些嚼舌根子的人,但還是很善良地不想要她們的命。
五郎啃著凍柿子,道“彆人說不好,旬陽候夫人應該會自儘,不然她不會那樣瞧不上娘。”
上官若離也這麼想的,甚至盤算好了旬陽候夫人死了,她送多少銀子的奠儀。
東溟子煜聽了覺得好笑,“放心吧,旬陽候夫人不會自儘,旁人也不會讓她死。”
淩月不解道“為什麼呀?”
東溟子煜道“法不責眾嘛!而且,她若是自儘了,讓其他幾位不想死的夫人怎麼辦?”
五郎嗬嗬樂,“是吆,死吧舍不得,不死吧,人家死了,顯得太不貞烈了。”
上官若離卻還是盼望著那份奠儀能送出去,盼望著,盼望著,年來了,旬陽候夫人也沒傳出死訊。幾位高門夫人都病了,閉門謝客養病。
這麼大的事,京城的輿論界就如一潭死水,沒人議論,仿佛那事沒發生過。至於上官若離曾被拐賣的事,都失憶了似的,更沒人提了。上官若離笑道“我覺得,我應該去探望一下我那外祖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