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在外轉過一個走廊,懷裡掏出一封信遞著身側的女官,就說:“將詩篇遞給忠勤伯,也讓他讀讀,看他怎麼想,怎麼看。”
“是,公主殿下。”女官接過詩篇就是轉身去伯府轉交信件。
“長公主,你今日為何要挑明著事,小郡主本已憔悴,這樣樣傷心對著身子不利。”跟隨在長公主身側的老嬤嬤就說著。
小郡主是老嬤嬤帶大,在奪取天下前,還是熟悉的鄰居,自有著情分,此時見著小郡主的模樣,也是難過。
聽著老嬤嬤的話,長公主眼中是閃過一道無奈惋惜:“長痛不如短痛,太子賞賜是好事,但對裴子雲未必是好事,人都要沒了,等那一日,她突兀聽著消息,還不如現在揭破,讓她死了心,不然等那日,我不知道她怎麼活。”
“要是裴子雲此次不死,等太子登基,憑這大功卻也可加封,那時說不定就可以和她在一起。”
“不管是好是壞,總得揭破。”
“唉,皇家的事,有時看透了又如何呢,還不是身不由己,不要說出去了。”長公主歎息了一聲,就是向前而去。
“是,長公主殿下,老奴曉得。”老嬤嬤應著。
忠勤伯府
“忠勤伯可在?”女官牛車在忠勤伯府門口停了下來。
“您是?”伯府內門打開,走了出來一人見著女官就是行禮。
“我是長公主府中女官,長公主命我將信送至貴府。”女官上前將著腰牌在伯府麵前露了個臉,緊接將著信遞上,這人連忙上前查驗腰牌,接過信件,又送著進去了。
伯府入內,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這人似知道忠勤伯的位置,直接奔向了花園,轉過幾道回廊,遠遠望去,見花園中修了一座水榭,漢白玉欄石橋曲曲折折,垂柳下擺著石桌竹椅。
“伯爺,剛才有長公主府中女官送著一封信過來。”這人上前,將信遞上。
原本正在池塘喂著金魚忠勤伯,眉一挑,神色中帶著一些好奇:“長公主好端端的送什麼信件?”
忠勤伯將信件接過,抽出來看了一眼。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年華。”
入目就是詩句一篇,下麵讀去,原本挑著眉的忠勤伯,似乎在品味著,將信件看完,上麵是寫素月門主為難裴子雲,裴子雲數步而作此詩之事,讀完忠勤伯就是長歎:“一弦一柱思年華,我又不何嘗思念往事呢,隻是我對不起素月。”
這話說莫名其妙,讓人摸不著頭腦。
“老爺?長公主信上莫非寫了些要緊的事?您這幅模樣?”管家見著自家的伯爺這模樣,就是上前問。
“也沒有什麼,隻是長公主送了一篇詩過來,讀著有些感傷而已。”忠勤伯聽著身側人的話,就說。
“伯爺,詩是何人所做?隻是聽著幾句,的確精妙,伯爺不點評下?”身側管家就拍著馬屁。
“沒有必要。”忠勤伯就這樣說著,語氣平淡,管家聽得莫名其妙,伯爺素日裡最愛詩篇,最近一時聞名裴子雲的詩篇,就多有收藏,這次看著這詩篇卻是這樣模樣?
管家跟在一側,有些擔憂,又不敢多問。
“潞王震怒,派出特使領甲士出行,這已是必死之人,不需評價,長公主將這事遞著過來,又想做什麼呢?”忠勤伯暗暗想著。
“總不至於就是打趣我?”
“等等,莫非,長公主還存著一線希望?認為裴子雲能在潞王絞殺下堅持到太子登基?”
忠勤伯靈光一閃,若有所悟,不由啞然失笑,作堂堂參與過開國的伯爺,他見識的戰爭和軍事多了,自然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潞王發怒殺個裴子雲,誰也不會阻止——皇帝不會,太子不會,長公主不會,彆人更不會,哪怕裴子雲詩名滿天下!
裴子雲唯一的希望就是在重重絞殺裡掙紮活到了太子登極,那時太子就會隆重褒賞,那時就勉強有資格娶小郡主——很奇怪?
不,這就是政治。
“長公主終是女人,還存著一線希望,也對她女兒心軟了。”
“不過,要是裴子雲真活下來,我就算給個舉薦又怎麼樣呢?還可以得長公主、太子、良娣、甚至皇孫的喜歡。”
“那,現在,你就掙紮著活下去吧!”
忠勤伯想著伸著手,將信件扔進了池塘,池子裡的金魚,是以為是好吃,都紛紛湧來,圍繞在信件啄著,信件被些金魚都是啄著四處飄動,漸漸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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