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雲接過麵前這茶杯,見茶色碧色琥珀,漾著茶香,笑:“好!”
一時把玩著,卻不飲,隻聽衛昂說:“不知裴師弟,最近可有詩篇大作?”
聽著衛昂的話,裴子雲將著手上茶杯放下,掃視一眼:“衛昂,你我相識久了,還不懂我,無酒不成詩啊!”
“的確是忘記了,來人,給我取酒來。”衛昂就吩咐。
裴子雲笑了擺了擺手:“不必,我自己帶了。”
說著自著懷中,掏出一個扁平的銀壺,灌了一口酒,起身低聲吟唱:“人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亭子外下小雪,雪花飄落,似帶著寒意,裴子雲將詩吟完,帶著絲絲金屬顫音,衛昂臉色突蒼白,怔了片刻才歎了一聲:“真好詩,不愧是酒仙,說的極是,人生若隻是初見,再多好啊!”
衛昂說完,取茶杯摔了地上,隨著這一聲,廟內湧出了大片甲兵,衛昂這時急退,避入了甲兵中,這才繼續說:“下輩子沒了這家室,我還願和你成知己。”
這時甲兵分開,人群中出了一個太監。
太監白麵無須,態度威嚴,麵露可惜之色:“解元公真是大才,這詩聽得咱家也是感動,可你壞了主上大事,今日是要借你的人頭了。”
裴子雲站在亭中,掃看著四周,見著這些人穿著甲衣,護心鏡,個個刀出鞘,凝神所待,不由神色逐漸凝重:“璐王的黑衣衛?濟北侯已經和璐王勾結上了?”“是我對不起你。”衛昂在人群中說,神色黯然:“不過這談不上勾結,璐王是君,我們是臣,君有命,臣自當聽從。”
“這話說的不錯,解元公也真是好眼力,隻可惜了,原有著毒茶,死的不痛苦還留著全屍,你卻不喝,現在隻有刀兵了。”
“聽聞你已經成了陰神真人,可能我麵前動道法乎?”
“三年前,洞靈觀觀主也是陰神真人,可對主上不敬,灑家帶著一隊甲士,就砍了他的頭。”
這太監見著裴子雲絲毫不為所動,就冷笑說:“解元公,對付你這樣的道人,經驗多了,以為我說笑話不成?”
說著取出一個令牌,冰冷帶著龍紋,尖聲喝著:“潞王有命,裴子雲罪在不赦,殺。”
“轟!”裴子雲頓覺隱隱一聲似龍非龍的長吟,自己身體一僵,法力還在,卻使不出來。
“嗬嗬,沒了道法,你再大能耐,能殺我幾個甲士?”太監說著,下一刻,甲兵就要殺來。
“哈哈哈!”裴子雲卻大笑了起來,看著麵前甲士,還有隱藏在人群中衛昂:“你是我的好友,今天卻到了這一步。”
聽著這話,衛昂抬起了首,喊:“慢!”
隨著衛昂的話,這些就要撲上去甲兵都停著腳步,衛昂似已下了決心,出來看著裴子雲,臉上帶著愧疚:“你我雖相識不長,但我也真心待你,視你為知己,隻是身侯府之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想了許久,終想明白了,我是濟北侯三公子,侯府不在,我將一無所有。”衛昂說著這話,臉上漸漸平靜:“不過你放心,我會照顧你的母親,有我在一日,必不令其老無所養,受人欺辱。”
“哈哈,衛昂,你這話說的好,隻這話我也可還與你,若可能,我留你家一絲血脈,也算我們兩相交一番的情誼。”裴子雲意味深長,浮出了一絲冷笑,沒有半點身入絕境的意味。
“你?”衛昂盯著喊。
“殺了!”太監也覺得一陣不對,一陣毛骨悚然,就立刻吩咐左右,頓時甲兵就潮水一樣衝上。
“衛昂,你知道我為什麼爭取這點時間?”裴子雲大笑,將袖子裡手臂伸出,一個火折子此刻燃起。
上前一步,用劍一挑,一個石片就是挑開,這火折子丟了上去,隻聽絲絲導火線迅速燃燒聲,裴子雲就不再遲疑,對山崖一撲,回首笑著:“再見了!”
說著,自懸崖上跳而下。
“不,快逃。”衛昂隻覺得一陣恐怖自心中襲了上去,反身就逃,但才奔了幾步,隻聽“轟”一聲,整個亭子飛上了天,帶著許多肢體。
“哼,任憑你甲士如雲,能敵我火藥包乎?”
“還是混合著淬了毒尖片的火藥包。”
裴子雲自懸崖上落下,隻覺得渾身一輕,道法禁製已消退,伸出手指一點,身上一塊帆布張開,化成了翅膀,向遠處滑翔而去,轉眼之間,就消失在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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