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血跡,快,用靈獸追上。”有人暴怒:“她逃不了多遠!”
遠安郡
空中呼嘯巨石,突“轟”一聲,一處城牆經不起連綿轟炸,終於破了,朝廷官兵和放閘的洪水一樣湧入,瞬間就製造了一片暗紅。
這些天,官兵極儘所能手段百出,傷亡甚大,但終打破了城。
話說這完全出乎裴子雲預料,似乎是告之璐王要呼應,故抵抗超過了想象,但鬥誌不是一切,城終破了,鐵流衝撞在一塊,刺斬劈戳交錯,刹那間又是上百人跌了下去,鮮血浸入地麵。
“真人有命,不受降,格殺勿論!”有人高喊著,聽著這號令,敵兵不得不拚死抵抗,傷痕累累強自支撐,但鐵流湧過去,垂死掙紮的人就迅速淹沒在更多的刀光之中。
橫錯交抵的屍體不斷跌下,城內哭喊慘喝,煙火滾騰,裴子雲登上了一處已經肅清的城牆,默默看著。
“真人,賊兵已潰,隻要肯受降,戰鬥就可停止。”
“這種廝殺,不但多折損士兵,更傷及百姓啊!”縣令衛玉連連叩拜。
裴子雲看都不看,笑著:“也許是我仁厚,赦免了許多人,故有更多人心懷僥幸,賊將姑且不說,勉強可稱各為其主。”
“城中官吏、大戶,久受皇恩,如果敵兵強盛還罷了,衰退了也不肯冒險內應反戈,這真是奇怪了。”
“賊將能殺人滅族,難道朝廷不能?”
“要是依著戰時軍法,就得洗城三日,讓人知道反抗的下場。”裴子雲看了一眼縣令衛玉,說著:“不過念著終不是當年,就不由兵甲自取——你等縣令現在立刻率人,按照名單把城中官吏和大戶全部抄家。”
“凡十歲以上男丁一概斬首。”
“真人,萬萬不可,萬萬不可,這有傷朝廷仁德啊!”縣令衛玉聽了,立刻激昂的說著。
“你不奉命?”裴子雲牙縫裡擠出了聲音,讓人聽的不由一凜,縣令衛玉刹那間心中一寒,但話已出口,大聲說著:“這事更甚於殺俘,有傷天和,下官難以奉命。”
“好,你這時倒忠君愛國了,既是忠君愛國,當日為什麼從賊?”
“來人,把這人按照從賊逆官斬了。”裴子雲大怒,突咆哮著,親兵就撲了上去,一把打掉了烏紗帽,拖了下去。
“你敢,你敢?”縣令衛玉長長叫喊著。
“我有什麼不敢,拉下去殺了!”裴子雲獰笑,過了片刻,隻聽一聲慘叫,片刻,首級奉了上去,正是縣令衛玉的人頭。
周圍縣令頓時嚇的身顫股栗,裴子雲陰笑再問:“你們不肯奉命?”
“下官奉命。”幾個縣令一起拜了下去,裴子雲這才回了些顏色,轉首向一個披甲的校尉說著:“你派兵跟隨縣令抄家,每隊跟上文吏,記下抄家的銀貨,這些不但要發下賞賜撫恤給將士,還要上交朝廷。”
“你是朝廷派來持天子劍的校尉,這差事由你們參與,再好不過。”
“是!”這校尉毫不動容,得令出去,片刻隻見一隊隊甲兵列陣而出,快步奔入城中,每隊人不多,但對抄家卻綽綽有餘了。
張府
“轟!”一聲響,一所宅院大門破開,一隊兵湧入,府內又驚又怒,一個中年人帶著家丁而出,勉強笑著:“我在朝廷任官,也曾聯係朝廷,這是不是有著誤會?”
話還沒說完,一個隊正獰笑:“真人有令,到這地步,還不肯內應反戈者,都是從賊之人,格殺勿論!”
說著,不論分說,長刀一刺,隻聽“噗”一聲,這中年人慘叫一聲,摔了出去,跌到地上已是氣絕,隻是雙眼圓睜瞪著,滿臉不可相信!
“啊!”家丁奴仆大叫!
“殺,殺,殺!”士兵湧入,長刀所向,十幾個人立刻砍倒在地,除了女人孩子,幾乎見人就殺。
一個低級校尉冷冷看著,吆喝:“不許**,不許私藏金銀,真人說了,等會全部會賞下來給兄弟們。”
“誰要敢在這時伸手,同樣格殺勿論,聽明白了?”
“是!”話未完畢,遠處殺聲卻漸漸停息,跟隨的縣令一歎,他知道,賊軍的抵抗已經基本結束了,而下麵卻是對全城官吏大戶的殺戮。
“從賊,朝廷寬恕是恩典,不寬恕是理所當然,誰也說不出錯來。”話是這樣說,但看著這樣對待大戶官吏,他油然產生著兔死狐悲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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