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還在這裡,恕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諸鎮不滿削藩久矣,關鍵是沒有口實和名分,現在這個其實是給予他們名分。”
“一旦有了,有些藩鎮就可能響應王爺號召,共擊太子。”
“這與王爺有利,也有不利,王爺要是能成,自可趁此成龍,要是不成,卻也可能壞了天下。”謝成東說著:“所以有沒有台階和名分,用不用這計,是完全不一樣的事,這關係天下氣數數分,忽視不得。”
“至於具體的選擇,還請王爺決斷。”
這一席話說得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璐王一頓,抬起了首,眼中帶上了一些血絲,說:“善,就用這個旗號,還有,濟北侯不是說是奉了我的命嗎?”
“那就正式派人封成濟國公,看他接受不接受。”一旦決斷,璐王行動果斷,一昂首,冷冷的說著。
“大善!”謝成東鼓掌說著,許多人根本不知道名分的厲害,遙想韓信當年,被蕭何譽為“國士無雙”,劉邦評曰:“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
平定了魏國,又背水一戰擊敗代、趙,接著北上降服了燕國,率兵擊齊,攻下臨淄,並在濰水全殲龍且率領援齊二十萬楚軍,圍殲楚軍,迫使項羽自刎,可這樣的人,照樣一旨就解除兵權,甚至身死族滅。
這世界沒有韓信,但是與之差不多的人隨便舉舉都有十幾個。
濟北侯受了這名分,天下就視為璐王的分支,以後想和璐王相爭,自是憑空低了一首。
這自不用多說。
京城·皇宮
初夏時分,下午的天空,陽光西斜撒下,綠樹黃瓦,白雲紅牆,一些鳥飛過,留下了影子,到處生機勃勃,綠樹綠草成蔭,一個個宮女,換上了薄薄的衣裙,而太監來回忙碌。
寢殿
數排侍衛護衛,不斷巡邏換班,門口更有數個小太監垂手聽令。
太子領著幾個大臣,是在西殿領膳,有著古訓食不語,過程幾乎沒說一句話,幾個太監伺候著殷勤,但是誰也沒有心思在這方麵,都用了幾口,就算了結。
接著太子就帶人去了外閣,書架錯落有致,裡麵重重明黃重幔,回廊過道都站著宮女和太監。
太子先不看外閣,入寢殿服侍皇帝,皇帝躺在了床上,臉色有些不好,時不時咳嗽著。
太子小心伺候,輕聲:“父皇,遠安郡和平湖郡都已平定,賊軍已困窮,不日就可剿平,您就安心養著身體,朝廷和兒臣,都還得依仗您來主持!”
看著垂垂了老矣的陛下,太子的心中帶著一些感傷,撿一些好聽消息說,不過這也是實話,當下把應州的敵我變化,條理清晰的一一說了,再俯身等著皇帝的旨意。
“咳咳”皇帝起了起身子,太子連忙扶著起身,皇帝坐了起來,說著:“這消息還不錯,朕老了,身子愈來愈差,精神也漸漸不濟,你就在朕身側措置政務,以後有著軍情,朕又精神不濟的話,你可自己作主,但要和眾臣商議,集思廣益。”
“太子,那些功臣雖未必純臣,但都是刀山矛林中滾出來的人,聽聽他們的意見卻沒有大礙。”
“是,兒臣明白。”太子答應了下。
皇帝幽幽想了想,突說著:“隻是裴子雲是道人,不可重用,道人始終是外人,巫蠱法術,不上朝堂。”
聽這話,太子頓了頓,似乎不知道解釋,到口的話,變成了一句:“是,兒臣知道了。”
太子有著疑慮,卻沒有多問,看著這模樣,皇帝卻知曉自己兒子性子,歎了一聲:“太子,我自知曉你性子仁厚,要是道人並無法力,可以餘暇講道說禪,且當娛樂,並無大患,但是這些人是有著真實本領,刀斧難傷,火燒水溺難破,更有種種異術。”
“雖說法不加貴人,但許多時不僅僅是法術,還有著人心配合算計,使人主不知不覺陷入陷阱。”
“就說這扶龍庭之事,看似兩利,實際上裡麵鬼魅多的是,難怪前朝太祖借鑒,將十數個道人誅之以儆後來。”皇帝深深歎息,說:“朕得了天下,翻閱前朝的秘錄,怕前朝雖有前車之鑒,還是在這方麵吃了大虧。”
“前朝最後,有個斬潛龍的計劃,主持的道人和臣子的確是一心為公,但裡麵卻隱隱有著道人的影子。”
“後來雖斬了潛龍,也把前朝最後一點天眷斬去,下場很是慘烈。”
“道人有著異術,本就難製,要是重用掌了權柄,禍亂起來就更容易了,裴子雲的兵法謀略,朕已經沒有力氣細看,但粗粗也覺得詭異多端,變化莫測,為太子你助力自是好,可起了異心呢?”
“你可辦法節製甚至處理?”
皇帝盯著太子,見太子被問的流下了冷汗,還想說著彆的,突覺得一陣心悸,輕輕靠著枕頭:“太子,你仔細想想朕這些話,這不僅僅是朕的領悟,更是曆代皇帝的教訓,其中不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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