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狹長的鳳眸透著陰鬱,與他的年齡完全不符。
看到母親焦急的神色,陳家旺並未有任何觸動,麵無表情。語氣淡淡,
“媽,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你好不容易回一趟我外婆家,年都沒過好。”
“家旺,你彆這麼說,你越這麼說媽心裡越不好受。”
周麗蓉看著兒子,抹了把眼淚,坐在床邊自責,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我寧願這個病得在我自己身上,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的兒子。”
她說著,語氣開始哽咽。
躺在床上的陳家旺,看到他母親流淚,煩躁的掀開了被子。
聲音也冷了幾分,“媽,不要再老生常談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整天在我麵前懺悔也沒用,既然這麼自責,就該對虎子好點。”
周麗蓉垂著眼眸沉默不語。
他直接趕人,“你先去休息吧,我跟我大哥說會話。”
兒子的神情透著不耐,周麗蓉隻能起身,“好,那你跟你大哥聊會,我先去換身衣服。”
周麗蓉出去後,陳家河拉了把椅子坐下。
陳家旺的頭發很長,劉海蓋住了額頭,整個人很顯瘦,被頭發這麼一遮擋,更顯臉小。
他往起來坐了坐,半躺在床上,看著陳家河,問,
“大哥,聽說你在老家結婚了,嫂子呢?”
陳家河回道,“在外麵。”
“她叫什麼?沈玉瑩?”陳家旺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
“現在叫林夏。”
陳家旺點了點頭,“哦,林夏......比沈玉瑩好聽!”
陳家河看著他蒼白的麵容,眸子裡盛滿了心疼,“感覺怎麼樣?要是沒事的話,去外麵坐會,老這麼躺著也不行。”
“房子裡躺著挺好的,萬一一會再犯病,嚇著大嫂就不好了。”
陳家旺說到這,思緒亂飛。
也許,也沒那麼容易被嚇到。
陳家河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弟弟,目光落在他床頭櫃上的建築模型上,心情沉重。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模型打量,“家旺,這是你做的?”
“嗯。”
“以後多出去走走看看,我希望你不要放棄夢想,能繼續考建築學院。”
“再說吧。”
倆人說著話,虎子跑了進來,看到躺在床上的陳家旺,撲向了他,“三叔。”
“虎子,穿的這麼帥呀。”陳家旺看到他身上的小軍裝,問,“冷不冷?”
“不冷,這是我後媽給我做的。三叔,你還不知道吧,我有後媽了,她可能乾了,啥都會做。”
陳家旺嘴角微勾,隨口問,“是嗎?多能乾啊?”
虎子掰起了手指頭,“會做衣服,還會做紅燒兔肉,她說還能給我做風鈴,總之可能乾呢。
對了,她還特彆凶,二嬸拿她陪嫁的臉盆當尿盆,她直接把尿潑在我二嬸身上了。”
“噗。”陳家旺聽虎子講的繪聲繪色,一本正經的點頭,“的確夠凶的。”
虎子看著床上頭發亂糟糟的人,關切的說道,“三叔,我把我後媽叫進來看你,你們認識認識,她還會剪很好看的頭發呢,你的頭發長了,讓我後媽給你剪吧,她有香香的洗發水哦。”
陳家旺摸摸他的頭,搖頭,“不用了,我這個時候要剪了頭發,你舅爺爺會有生命危險。”
“啊?”虎子表示不懂,“為啥?”
陳家旺沒給他解釋,看著虎子的頭,陰鬱地眸子微眯,語氣意味深長,“不過,你現在倒是可以剪,剪得越短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