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說,我們沒領證之前,要分開睡。”他語氣沉沉的開口。
“分到哪去?”林夏清澈的眼眸,透著迷茫。
“你住虎子那屋。”
聽聞他的話,林夏啊了一聲,旋即嘴角微抽。
她語氣輕鬆的笑道,“就這?我以為要把我趕出家屬院呢,瞧你這臉色難看的。”
她一臉無所謂的態度,陳家河俊臉更沉了。
“你們領導說的對。”林夏大大咧咧,給他科普,“咱們沒領證本來就不應該住一起,這叫非法同居。”
要是過個十幾年,不辦婚禮住一起都沒人管,但是現在畢竟是思想保守的年代,關鍵陳家河在國企單位,是有領導管的,也有單位紀律需要遵守,跟社會青年不一樣。
林夏一點都沒有不開心的樣子,反而還在給他講道理,陳家河語氣幽幽,“聽你這口氣,還挺興奮?”
“不是興奮,是聽領導的話,遵守紀律。”
林夏起了身,朝小屋裡的虎子喊道,“虎子,你這窩成我的了,你去跟你爸睡。”
陳家河一個人站在那,看著跑進小屋的女孩,心裡越發沒底。
總覺得,那抹倩麗的身影,他抓不住。
林夏收拾了房間,躺到了虎子的小床上,雖然累,卻也睡不著。
她終於有時間靜下來想一些問題。
再回海城,心情很複雜。
前世,一回來劉誌明就來找她了。
根本沒有在這個家屬院裡好好做過一頓飯,也未跟他們父子好好相處過一天。
這一世,所有的生活,都會將會發生變化。
她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拉攏人才。
不但要開美發店,她要用她的一身手藝進軍時尚行業,給名人做造型,打開知名度。
前世的記憶對她來講,就是金手指,可以篩選人和魔鬼。
前世扶持了一個魔鬼,養大了一個小惡魔,這一輩子,她必須要擦亮眼睛好好選擇合作夥伴和朋友。
說起選人,林夏從到海城的時候,心裡就有了人選。
明天得先去找江雨菲。
前世沈玉瑩的死對頭,一個長相出眾,有著名模夢,卻懷才不遇的女人。
確切的說,是被沈玉瑩打壓陷害,又因為心高氣傲,不懂圓滑,因而失去了很多機會。
林夏打算扶持她。
前世,她也曾跟著沈玉瑩是非不分,打壓過江雨菲,如今想來,對她實在有愧。
另外,拋開所有濾鏡,江雨菲除了脾氣臭,其他各方麵條件都比沈玉瑩優秀太多。
隻要她稍加輔助改造,必定能大放異彩。
林夏關上門躺在小床上,思緒萬千,思考未來。
高大的身軀在門口踱步,聽不到屋裡有任何動靜,輕歎了一聲,轉身回屋。
第二天早上,陳家河讓林夏先在家待會,他帶虎子回家去看看陳家旺有沒有再發作。
順便跟長輩們好好談談他和林夏的事。
他不希望下次她跟著自己回家,再是昨天那樣的待遇。
王秀芳家住在一樓,陳家河在二樓,他們所住的是家屬院的舊房子隻有二層,樓梯圍欄就在門外。
正好看到陳家河帶著虎子下來,上前打招呼,“虎子,跟你爸去哪啊?”
虎子回道,“我們回爺爺家。”
他們父子下了樓,王秀芳也跟了上去。
她不死心的打聽,“陳工,你跟那個姑娘真的辦了婚禮了?”
“對。”
陳家河沒有跟她多聊的意思,牽著虎子加快腳步,“我們先走了。”
王秀芳難過的沒心思做早飯,讓小花拿自己的壓歲錢去買油條吃。
她在家屬院裡走來走去,望著二樓看著陳家河家緊閉的房門,惆悵。
她想上去敲陳家河家的門,想跟裡麵的小姑娘聊聊,想問問她,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入了陳家河的眼。
想告訴她,她年紀那麼小,後媽不是好當的。
可她沒有勇氣。
因為,她沒有立場說這些。
張大姐她們還沒出來喊排練,王秀芳心裡憋得慌,先在家屬院門口跑了兩圈。
這時,一個穿著黑色大衣,脖子上掛著一條格子圍巾的年輕男子在家屬院門口張望。
看到原地踏步的王秀芳,禮貌發問,“大姐,請問陳家河是住這個地方嗎?”
王秀芳看了眼年輕小夥,回道,“對,你找陳家河啊?他剛出去了。”
聽聞陳家河出去了,小夥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眼珠子微動,走上前,看著王秀芳跟她攀談,“大姐,我想問問,陳家河是不是帶回來一個叫林夏的年輕姑娘?”
王秀芳聞言,多看了他一眼,來了興趣,站直了身子問,“是啊,你誰呀?”
年輕男子並未介紹自己,又出聲打聽,“那你知不知道那個女孩現在在哪?”
“她就在陳家河家裡。”
年輕男子麵色一喜,看著王秀芳禮貌的懇求,“大姐,麻煩你幫我喊一下她行嗎?就說我叫劉誌明。”
“行,你等著。”
本來就想找借口跟林夏搭上關係說話的王秀芳,可算有了借口,跑去樓上敲了陳家河家的門。
林夏剛起床不久,正在洗床單被罩,開了門,看到王秀芳,她神色微愣,出於禮貌,微笑著開口,“王姐,你有事?”
林夏對這個所謂的情敵並沒有任何敵意。
因為她知道,這個叫王秀芳的女人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反而這種暴躁又直爽的性格,她還挺欣賞。
“外麵有個叫劉誌明的人,說是你朋友,要找你。”
林夏嘴角的微笑瞬間僵住。
劉誌明!
這麼就來了。
哪怕做好了心理準備,當真正聽到那個人的名字時,她的心臟還是揪疼了一下。
接著內心不受控的翻滾著滔天恨意。
王秀芳見她發愣,出聲問,“小林,你聽見了嗎?”
“哦,謝謝王姐,我馬上下去,他在哪?”
“在家屬院外麵。”
“知道了。”
王秀芳說完,便離開了。
林夏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深深的呼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極力克製住情緒,沒讓自己衝進廚房去拿菜刀。
她喝了口涼水,平複了心情,穿了外套下樓,出了家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