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在張大姐家玩,陳家河並未喊他,一個人上樓回家。
林夏正在洗頭,聽到陳家河回來,喊道,“陳家河,幫我拿一下吹風機。”
“還有我的削發器也拿一下,我要修一下劉海,削發器桌上沒有的話,你在我的行李包裡找一下。”
陳家河聽到女孩軟軟糯糯的聲音,往衛生間方向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按照她說的去找吹風機。
進了臥室,桌上隻有吹風機,沒看到削發器,他從小衣櫃上麵拿下林夏的行李包,在裡麵翻找她說的削發器。
包裡東西很多,他翻了半天,終於在一堆理發工具當中,認出了削發器。
拿出來後,剛要拉上拉鏈,突然,包裡一遝厚厚的信封映入他的眼簾,他頓了幾秒,抬手拿了出來。
那一遝足足有十幾封信,沒有郵票,每一張信封上麵,都寫著玉瑩兩個字。
那是寫給以前的她的。
除了名字,每個信封還用紅色筆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然後愛心中間畫個箭。
一箭穿心。
雖然他不曾給人寫過這樣的信,但看著那信封上麵的圖案,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陳家河本就冷峻的臉,此時更加陰沉,他將那一遝信封放進包裡,拿了吹風機和削發器出去。
林夏已經洗完頭發,她站在小客廳裡,桌上放著圓鏡子,她拿著梳子正對著鏡子梳頭。
。
頭發梳直,劉海已經長到遮住了眼睛。
陳家河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拿著削發器,高大的身軀立在那,看著臭美的女人,一言不發。
林夏隻顧著搗鼓頭發,根本都沒看他一眼,側目,看到他手上的削發器,隨手接了過來。
然後開始量長度,削頭發。
她隨口問,“虎子呢?”
“去張嬸家了。”
“哦,你弟弟怎麼樣了?”林夏手上忙活著,眼睛一直盯著鏡子,也沒看陳家河,又問道。
“還好。”
林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劉海上,沒聽出陳家河的聲音有何不對,她手法嫻熟的削薄了劉海,又用剪刀修了一下,然後甩了下頭發,才看向陳家河,左右轉了兩下,問“好看嗎?”
“好看。”
他麵無表情的望著她,艱難的回了兩個字。
“你幫我吹一下頭發。”林夏把吹風機給了他,將腦袋湊了過去。
不管是情侶還是夫妻,平時生活中應該有甜蜜的小互動,才能增進兩個人的感情。
陳家河一八二,她隻有一米六三,站在他跟前,他一抬手就能摸到她頭頂。
陳家河看著女孩亮晶晶的眼眸,機械似的接過了吹風機,插了電,給她吹頭。
他沒有吹頭發的經驗,給人一頭柔順的秀發吹成了爆炸頭。
林夏照了一下鏡子,並沒有嫌棄被他吹亂的頭發,拿梳子梳整齊,然後紮了個低馬尾。
她本來要給自己化妝,看到他麵色憔悴,下巴上青青的胡茬,顯得整個人一點不精神,於是笑眯眯的說道,“禮尚往來,我給你修麵吧。”
“好。”
陳家河依舊惜字如金,卻沒拒絕她的提議,一雙幽深的眸子就這麼注視著她。
他同意讓她刮胡子,林夏立刻拉著他坐到靠背椅上,蹬蹬蹬的拿了毛巾,用熱水浸濕後給他敷在臉上,然後去找他的剃須設備。
陳家河靜靜的坐在靠背椅上,任由她在自己臉上捯飭。
不得不說,王秀芳那些話,真的影響到了他的心情。
她對他越殷勤,他內心的不安便越來越強烈。
他看著她認真的給他刮胡子,心底竟生出一股煩躁的情緒。
這是最後的溫柔?
她真的要求那個叫劉誌明的帶她走?
可之前她明明說過,她願意跟他互相了解,想跟他一直走下去......
小姑娘的話果真不能信麼?
想到這,他克製的很好的情緒,再次開始躁動。
他煩躁的動了下臉。
林夏正非常認真的給他刮著胡子,他這猝不及防的一動,導致她手中的剃須刀一抖。
刮破了.......
\"你怎麼動彈了呀?\"
林夏趕緊移開剃須刀,看著破皮的臉頰,有些不知所措,“破皮了,疼不疼?”
“疼。”他嗓子眼裡擠出一個字。
想到她或許會離開,心就疼的厲害。
她拿毛巾沾了一下破皮的地方滲出的血,見並無大礙,不需要特殊處理,便繼續刮。
“還有一點點,忍一下,不許動了啊。”
她軟軟的小手輕輕的按住了他的臉,威脅,“再動刮破了我不負責的。”
陳家河聽著她威脅的語氣,煩躁的心,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然後果真就一動不動的任由她捯飭自己。
等她刮完胡子拿了鏡子懟到了他麵前,“看,破皮了,流了點血,要不要處理一下?”
陳家河看著那微不足道的小傷口,回道,“不需要。”
“那你怎麼出門啊?”
“不礙事。”陳家河站起身,深邃的眼眸注視著清理剃須刀的女孩,最終還是沒忍住,啞聲問,“今天早上在乾嘛?”
他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有多忐忑。
既怕她騙他,又不敢聽實話。
林夏放下剃須刀,然後又開始張羅著給自己化妝,“洗了被單,然後去簽了租房合同。”
“簽合同為什麼不等我?”他問。
林夏描著眉,隨口回道,“這事我自己就可以,你忙你的,不能啥事都等你辦啊。”
陳家河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因為化了妝,更加漂亮精致的臉蛋,又出聲問,“還有其他事嗎?”
“其他事?”林夏對著鏡子,開始畫口紅,“哦,我打算出去一趟,去機械廠家屬院那邊找個朋友。”
機械廠家屬院......
陳家河冷峻的麵容,染上了一層霜。
他雖然性子冷,彆人都叫他悶葫蘆,但是關鍵時刻,他是長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