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給我二叔一家搞招工名額,你當時怎麼不反對啊?”林夏抹乾眼淚,看向低頭神遊的男人問。
陳家河回神,側目看向她,“為何反對?”
林夏翻了個白眼,無語地看著他,“所以,你還真想給他們一家都弄到城裡去?”
陳家河,“???”
“不是你答應的?”
林夏眯著眼,一臉壞笑,“想得美,我騙他們的,給他們畫個大餅,這樣他們就不敢使喚我媽了,先讓他們得意幾天。”
林夏看著他,凶巴巴地警告,“你可不許給他們找工作啊,就那家子懶漢,哪個廠子瞎了眼要他們?”
陳家河看著女孩靈動白皙的小臉,嘴角微揚,應聲,“聽你的。”
在林夏誇下海口許諾林二福一家三個招工名額的時候,他是有些頭疼的。
但礙於林夏的麵子,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他已經想好,實在不行,進城後,給這一家子塞到黑作坊去。
林夏瞅著低眉順眼,一副妻管嚴神態的男人,內心複雜至極。
他怎麼這麼驕縱她呢?
“你為什麼娶我啊?為了從王大壯手上救我嗎?”林夏沒敢看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狀似隨意地開口問。
某人歎了口氣,語氣幽長,“缺媳婦,我快三十了,馬上成老男人了。”
林夏頓住,“.......”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
好像是出自她之口?
陳家河說完,觀察著她的反應,見她愣神,轉移了話題,“快回家吧,你臉上的眼淚都結冰了。”
陳家河提著包邁步走在前麵,林夏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家,陳家河把她的包放到東屋便出去了。
她嫁過來的這兩天,這個屋便成了她的私人房間。
陳家河晚上會偷偷去東屋睡,早晨外公外婆還沒起來的時候,就從東屋出來在院子裡鍛煉。
林夏坐到炕上,拉開了行李包的拉鎖。
剪刀,削發器,電梳子,電吹風,還有一瓶,這個年代最流行的定型摩絲,蜂花洗發露,還有一個非常時髦的爆炸頭假發。
這些東西都是她前世回村時隨身攜帶的。
她從小酷愛美發,高中畢業後就進了國營理發店當學徒。
她已經學了一年,但在國營理發店其實學不到什麼東西,店裡有老師傅在,除了小孩老人,其他複雜點的發型,根本不會讓她上手。
再者,如今的國營理發店生意被私人理發店衝擊,早已大不如前,隻有兩個老師傅撐著,顧客也隻有老人小孩。
平時她就在家搗鼓假發,或者拿家屬院裡一些老人練手。
當然,因為她廠長千金的身份,也會有家屬院裡的中年婦女們為了拉關係來找她剪頭發。
剪成了啥樣,她不敢形容。
隻能說,如果不是看在沈鐵軍的麵子上,她們恐怕會朝她要精神損失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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