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蓉早上起來做早餐的時候,發現陳家河竟然不在沙發上。
她皺眉,等陳家河起床從臥室出來的時候,她又語氣不善地對他一通教訓。
家裡有小孩,讓他以後不要太晚回來,也不要在外麵喝酒。
時刻記著自己是有家室的人。
這一次,陳家河並未像以前那樣跟他母親針鋒相對,而是靜靜地聽著。
連連應聲。
林夏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周麗蓉板著臉在說著什麼,陳家河一直在說知道了。
林夏看著這一幕,神色微動。
陳家河是做了什麼錯事了?
她笑著看向陳家河問,“你昨晚怎麼回事呀?”
她那會上完廁所拉著他進屋後,倆人都倒頭就睡,都沒來得及問他,昨晚回來乾嘛不進屋睡覺。
陳家河還沒開口,周麗蓉率先解釋,
“夏夏,其實家河回來挺早的,他回來的時候我還沒休息。”
林夏更疑惑了,“那乾嘛不回屋睡,大冷天的睡沙發,就蓋個小薄被,也不怕感冒了。”
“我不冷。”陳家河輕咳一聲,解釋,“我看你休息了,就沒打擾,我怕孩子被吵醒又哭鬨。”
“下次彆自以為是了,孩子醒了再哄睡唄,你凍感冒了我多心疼。”
她可不是那種有了孩子後,心裡眼裡就全是孩子,全然拿老公當空氣的人。
她始終覺得,伴侶才是應該放在第一位的。
陳家河是陪伴她走完一生的人。
媳婦的話,讓陳家河感動又暖心,摸了摸她的頭,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媳婦真好。”
吃了一嘴狗糧的周麗蓉,“!!!”
她尷尬地進了廚房。
轉身的瞬間,嘴角劃過一抹笑意。
她終於理解她那木頭兒子當初為何非要娶這個比他小八歲的姑娘了。
這誰扛得住?
說起來,她跟陳振江結婚三十多年,兩個人就是革命戰友一樣的感情,私底下都很少有如此肉麻的對話,更彆提在長輩麵前。
她更沒有在自己的愛人麵前有過任何小女人式的撒嬌行為。
林夏還在教育陳家河,說讓他以後不管回來多玩都要進屋,不然她也睡不踏實。
“如果回來太晚的話,還是儘量彆進臥室了。”周麗蓉端著八寶粥出來,放到桌上,說道,“我聽你外公外婆說的,可能有點封建迷信,但為了孩子,咱寧可信其有吧,太晚萬一有不乾淨的東西進來,會對孩子不利。”
因為涉及封建迷信,她神色有些不自在地補充,“晚上回來一定要先進廁所一趟。”
“哦。”
陳家河跟林夏倆人對視一樣,神色怪異。
無產階級乾部竟然開始信這個了?
陳家河記得他小時候外公外婆總會給他媽說很多關於迷信方麵的禁忌,說家裡有小孩,一定要注意。
那時,他媽總會非常憤怒跟老人理論,給他們講大道理。
說自己是無產階級乾部,是無神論者。
說如果他們再講封建迷信,她會大義滅親,讓他們去接受思想改造。
如今,周麗蓉同誌竟然也跟當年的外公外婆一樣,開始絮絮叨叨地叮囑他們那些民間禁忌。
陳家河感到滑稽的同時,他的內心又很感動。
或許是他母親老了。
亦或許,是他母親過於在乎孫子才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人。
但不管什麼原因,他知道,都是出於愛。
“媽,我知道了。”陳家河順從地回應,也令林夏的神色更加怪異。
周麗蓉同誌講封建迷信就算了,陳家河也信了?
“來,吃早餐吧。”周麗蓉又端過來一盤子大餅。
陳家河要去喊虎子,周麗蓉說讓他們先吃,她去叫。
林夏望著進了虎子房間的婆婆,低聲朝陳家河說道,“媽變化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