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夏雷過來看病,一直是夏雨陪同,當時這邊隻有葉老跟這個叫二楞的患者。
聽說這人精神方麵有問題,一直坐在那自言自語,說的是方言,他們也聽不懂。
或許是對精神病患者固有的印象跟偏見,夏雨全程躲著他,等夏雷治療結束,拉著他快速離開,生怕他犯病傷害人。
在港城住的時候,那邊街上跑的精神失常的人,經常會打人,搶東西,她有心理陰影。
林夏笑著介紹,“這是陳家河的發小。”
虎子興衝衝的喊道,“是我的二楞叔。”
“他不傷害人是吧?”夏雨觀察了一番二楞,他的臉上掛著非常純真的笑容。
那笑容,乾淨的就像一張白紙。
陳家河回道,“他特彆善良,就是精神方麵受了刺激。”
陳家河鬆開二楞,過來跟夏雷打招呼,並且陪同他去治療室。
夏雨又看了二楞一眼,朝林夏問,
“這情況沒去精神病醫院嗎?”
葉白搶先回道,“在精神病醫院拿了藥,在我二爺爺這針灸,加上熟人開導,三重治療。”
二楞看著跟林夏低聲說話的女人,非常熱情的湊過來打招呼,
“哇,這位姐姐又來了,你好漂亮呀。”
二楞一過來,夏雨還是有些謹慎,站到了葉白身後,“謝謝。”
二楞笑眯眯的看著夏雨,對她的評價極高,“你比小珍都漂亮。”
夏雨笑笑,“謝謝。”
陳家河跟林夏聽聞二楞對夏雨的誇讚,倆人麵色帶笑。
這麼多年,在二楞眼中,根本沒有哪個女的能比小珍漂亮。
能看出夏雨比小珍漂亮,二楞這眼神還是挺好使的啊。
隻是,二楞嘴上一直掛著小珍的名字,尤其最近越發的頻繁,陳家河心情很是複雜。
他不知道這是二楞病情惡化的反應還是什麼。
以前提到小珍,他們基本上不接話茬,二楞自己念叨幾遍也就忘了。
此時,陳家河卻是罕見的出聲朝他問,“二楞,你還記得小珍去哪了嗎?”
二楞說道,“她去城裡念書了。”
他頓了片刻,垂眸,神色呆滯的喃喃自語,“她拿著我家給的學費回城了。”
陳家河沒想到二楞的腦子裡竟然記著這些事。
他以為受了精神刺激後的二楞是糊塗的,什麼都不知道。
陳家河語氣很嚴肅的接話,“對,她走了,已經走了很多年了。”
陳家河說完,觀察著二楞的神色,想看看他的反應。
二楞突然急的轉圈,像被什麼東西困住了一般,雙手在胡亂的甩著,
“我沒考上大學,小珍考上了,她說她畢業就回來跟我結婚.........不對,她寫信說她不回村了,她嫁人了,她不回來了.....。”
二楞情緒失控,看起來特彆嚇人,陳家河要拉他,葉老中醫卻阻攔了。
“彆管,你們離遠點,讓他自己發瀉出來。”
“精神病患者之所以受到刺激和創傷,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他們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殘酷現實,他現在正處於一個逃避現實的狀態,想治好他,除了吃藥恢複受損的大腦神經細胞,我們也要梳理他的記憶,給他信心,必須要讓他麵對現實。”
二楞情緒逐漸激動,自言自語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
他一把抓住了陳家河的胳膊,眼眸睜的老大,看著陳家河急切的問,“大河,小珍是不是不回來了?”
“二楞,你想想,除了小珍,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是你重要的人?”
陳家河看著他,柔聲安撫,“你爸,你媽是不是都對你很好?我也是不是也對你很好?你還想過要當老師來著?你忘了?”
二楞看著陳家河,目光呆滯,“我爸媽給我買了個媳婦。”
“我不要買來的媳婦,我要小珍。”
陳家河一把拉住了他,“陳展鵬,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小珍已經拋棄你十年了,她不會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