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誰說的？”
何奧艱難的站起來，踉蹌的走向那個公文包。
“我爸。”
小男孩伸手攙扶了他一下，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
“你爸呢？”
何奧一步步的向前走。
“死了，”小男孩平靜的回答到，“叫不起救護車，然後死了。”
然後他圍繞著何奧轉了一圈，“你還沒回答我你有沒有救護車呢？”
何奧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我沒有救護車。”
“你也叫不起救護車嗎？”
小男孩有些疑惑。
“嗯，”何奧輕輕點頭，他走到那個公文包前蹲下來，“救護車太貴了，一千多聯邦幣一次。”
“這麼貴啊，”小男孩似乎第一次知道救護車的價格，他板著指頭算了一下，“大炸雞腿一聯邦幣一個，一千多聯邦幣可以買一千多個炸雞腿！”
他的眼睛瞪得渾圓，小臉上寫滿了震驚。
“嗯。”
何奧打開公文包，裡麵有一個平板電腦，已經被散落的碎石砸碎了，三支鋼筆散落了出來，何奧翻找了一下，找到了一個紙質筆記本，一瓶包裝精美的拇指大小的墨水。
副本世界已經很少用紙張了，學校教學一般用高精度壓感電子紙完成，社會交流則全部交給了電子文件，需求的變少也使得紙張和書本的價格上漲。
但是紙張產業也並沒消失，人類對於紙質書籍的裡的知識接受程度，某些情況下要好於電子紙。
所以私立精英學校和部分大學仍舊用到紙張，比如安德小時候上學的私立學校，就是用的紙質書籍教學。
除此之外，一些社會精英、古老家族，依舊會使用紙張傳承部分文件，或者使用紙張書寫，所以使用紙張也某種意義上成為了‘上流’的象征。
從公文包裡能翻出筆記本、鋼筆、墨水，證明這個男人的社會地位並不低。
何奧並不知道這個男人來見舞女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翻了一圈，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東西了。
“你在找書嗎？”小男孩疑惑的看著何奧的動作，他歪了歪頭，然後跑了幾步，對著何奧揮揮手，“你跟我來。”
何奧疑惑的看著他，然後拿起筆記本、鋼筆、墨水、跟著他走進了這個建築深處。
沿途他們經過一個燃燒的火堆，許多流浪漢圍在一起取暖，這些流浪漢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如同饑餓的野獸。
然後何奧默默舉起了手裡的槍，這些流浪漢又緩緩把視線轉移了回去。
穿過數個這樣的火堆以後，小男孩終於帶著何奧來到了所行的目的地。
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狹小的倉庫間，被一個大鐵鎖鎖了起來，鎖和門有被砸過的痕跡，門旁邊是一個透氣的小窗戶，極其狹小，成年人幾乎隻能塞一個腦袋進去。
窗戶的玻璃已經被砸壞了，何奧透過窗戶看向裡麵，這個倉庫間並不大，裡麵空空如也，隻能看見一件破舊的大衣，和一些裝著鼓鼓囊囊的小袋子。
“你等一下。”
小男孩把玩具放在地上，熟練的翻進了窗戶，在一個袋子裡翻找了一下，不一會兒，他從裡麵拿出來兩本書，跑過來隔著窗戶晃悠，“你要找的是這個嗎？”
何奧仔細看了看，是兩本小學低年級的教科書，他點點頭，“是這個！”
小男孩一臉得意的抱著書翻過了窗戶，何奧伸手接了一下他。
在接住他的同時，何奧看向窗戶裡麵，“你住這裡？”
“對！”
小男孩拍拍衣服，把書遞給何奧。
“那你跑王冠大賭場那麼遠？”
何奧借過書，隨口問道。
“那邊賭客贏錢了會很大方，還有一些小店專門做輸得精光的賭客的買賣，在那些店買吃的很便宜，而且我坐公交車又不花錢。”
小男孩非常老練的說道，他的身高隻有差不多一米，而晨曦市公交車的付費線是一米一。
何奧把小男孩給他的的書翻動了一下，這兩本書都很新，看起來很少翻動，他有些好奇，“你在哪裡拿到這麼新的書的？”
“之前有人來發麵包，一起發的，我看著拿來引火還不錯，就領了。
後麵他們就不發了，改成教寫字了，隻收孩子，聽一節課領一個麵包，一幫子怪人。
不過他們麵包給的足，而且好吃，學得好還獎勵玩具，我還蠻喜歡他們的，”
男孩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隻是後來他們就來的不勤了，一開始是一個星期一次，然後兩個星期一次，現在一兩個月都未必來一次了。”
何奧把書翻到背麵，看到後麵印有一行文字，[晨曦流浪兒童救助會，捐款熱線：010375]
“大概是沒錢了吧。”
他隨手把書收了起來。
“對了，你那這些書乾嘛啊？”男孩疑惑的看著何奧，“你也要上學嗎？”
“不，”何奧搖搖頭，再次點開了人物麵板，看著他名字後的安德），“為了完成任務。”
這個任務終於也走到最後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