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帶走海鳥的呼喚,火紅的雲彩在遠處勾勒出燃燒的山巒。
霞光鋪滿了整個天空,將蒼穹與海麵都染上暗淡的赤紅。
突然,這赤紅熊熊燃燒起來,璀璨的光輝照亮了天空與大海。
一輪火紅的大日在天空與海洋的儘頭,在雲所形成的山巒後緩緩升起。
它的光和熱照亮著整個世界,也照亮了何奧的視野。
他駕駛的快艇隨著大海的波浪輕輕起伏,在這唯美的日出霞光中,拖出長長的影子。
此刻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發生了變化,簡約老式、甚至還粘著點點血跡的的軍綠色t恤變成了簡單的棕色的短袖,帶有阿拉諾風格的闊腿褲也變成深色的牛仔褲。
除了衣服的變化以外,他的身體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乾瘦布滿老繭的雙手變成了偏白細嫩的手掌,瘦削冷冽的麵龐變成了稍寬帶著些許憨厚的麵容,還帶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
五彩戒指的能力是改變服飾。
手套和頭套也被算在了服飾裡麵。
五彩戒指並不限製服飾的樣式,何奧可以自由定製。
那既然定製,那何奧完全就可以把頭套捏成彆人的臉,然後套在自己頭上。
目前的模樣就是他照著鏡子擺弄了一晚上的結果。
他現在用的不是胡文的容貌,也不是他自己的容貌,而是隨機挑選了一位他曾經送進大牢的幸運兒,照著對方的通緝令勉勉強強捏出來的模樣。
老實說,捏臉真的是一項技術活。
天空儘頭的太陽越升越高。
而何奧則靜靜的坐在船上,看向遠方。
在太陽升起的地方,一個渺小的黑點漸漸放大。
那是一輛老式的火車,它從太陽升起的地方駛來。
它行駛在海麵上,如同行駛在平坦的大地上。
維諾拉號。
何奧摸了摸掛在耳朵上的耳環。
這是原本胡文的超凡物品,掩息耳環。
它能遮掩一個人的全部氣息,讓人感覺使用者好像已經死了。
不過這個遮掩也不是瞬間發動的過程,它會漸漸的掩蓋掉使用者的氣息,偽裝出那種越來越弱直到死去的效果。
何奧現在就在利用這個逐漸掩蓋氣息的能力,削弱自己的生命強度。
他不知道維諾拉號篩選‘乘客’的依據是什麼,但是其必然有某種感應生命強度的能力,並會躲開c級及以上的超凡者。
所以何奧嘗試看看削弱自身生命強度看能不能混進去。
維諾拉號是一個b級的超凡物品,而且似乎是沒有經過遺跡通道,從遺跡裡突然出來的超凡物品。
不光研究院,主世界的各大勢力應該都在注視著這個奇異的從主世界到遺跡再回到主世界的超凡物品,裡麵說不定藏著可以不借助通道直接通往遺跡的方法。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這輛車會成為整個主世界旋渦的中心,那些隱藏在深處的b級恐怕都會出來針對這輛車布局。
而維諾拉的列車內部,又恰好是一個封閉空間。
所以對於何奧來說,這是一個完美的進行超憶晉升儀式的‘棋盤’。
雖然超憶也能帶到副本世界裡,何奧可以在副本世界完成儀式、
但是副本世界每次的任務都是未知而危險的,並不能確定恰好就有相應的環境。
而超憶的失控度似乎會隨著時間的推動越來越高,何奧估算了一下,等到下次副本開啟,就差不多要抵達何奧能控製的極限了。
何奧並不能確定進入副本世界之後,超憶會不會產生異變。
所以儀式如果能在主世界完成是最好的。
遠處的列車越來越近,近到何奧已經能看清那墨綠色的車身和一節節車廂。
如果能把這具傀儡分身送進維諾拉號是最好的情況。
操縱傀儡直接入局並不影響何奧儀式幕後人的身份,就像傀儡戲裡,傀儡在聚光燈下,而操控整個故事的手藝人則在厚厚的幕布後。
更何況何奧在胡文的傀儡外再套了一層皮。
疾馳的列車穿過平坦的海麵,逐漸靠近何奧停留的地方。
何奧選擇的這個地點並不是偶然。
從網上流傳的圖片來看,維諾拉號不光喜歡美景,還喜歡成為美景的一部分。
這是一輛愛拍照的火車。
何奧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最好的拍照站位。
如果有人從不遠處諾提島上的最佳拍攝位置拍照,站在這裡的何奧就會以一個完美的比例融入海天相接的璀璨日出裡。
列車疾馳的汽笛聲傳入何奧的耳畔。
維諾拉號如同何奧預料的走到了他的身前。
然後車頭快速從他身旁穿過。
不停?
列車帶起來的風刮過何奧的臉頰。
如果進入不了列車,何奧雖然也可以進行後續布置,但是就會麻煩很多。
不像在列車裡直達旋渦中央,隻要想辦法苟起來,摸出這件超凡物品的規則,就可以從容破局。
當然,何奧並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但如果之後爭奪這輛車陷入了混戰,奇跡魔杖裡的b級奇跡‘山崩海嘯’不小心落在這輛車上,也是很合理的吧?
“嘟——”
巨大的汽笛聲響在何奧的耳畔。
疾馳的列車以一個猛烈的刹車停在了何奧身前。
維諾拉號原本有十八節車廂,但是現在停在何奧麵前的列車隻有五節車廂和一個車頭。
而在何奧正當麵的,是倒數第二節車廂的後門。
這車刹的再稍微慢一點,就要開過去了。
卡——
伴隨著一聲輕微的聲響,後門開啟。
一個穿著整潔精致的黑配金乘務員製服,眼眶微陷,目光溫和,有著一雙藍色眼睛的乘務員出現在何奧麵前。
這個乘務員是很典型的西土西部的長相,維諾拉號的原本的終點站,安卡那王國的首都維諾拉,就大多是這樣長相的人。
乘務員看了一眼何奧,用流利的中土語問道,“先生,您要上車嗎?”
活的···
活人,還是某種在超凡物品裡誕生的執念?
何奧‘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列車,露出好奇又有點謹慎的模樣,
“這,可以上車嗎?”
“當然可以,”乘務員仍然溫和有禮的答道,“維諾拉號歡迎世界各地的旅客,能為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