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的越野車迅速前行,清冷的夜風拂過何奧的臉頰。
那張記錄著尼德負麵資料的儲存芯片在他手指間翻轉,如同靈蛇一般在指縫間遊動。
而另一張儲存芯片則被他夾在指縫。
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海希一共叫來了兩輛車,德桑克就坐在前麵那輛車上。
此刻何奧正坐在後麵車的車頂上,目光隨著月光掃過周圍老朽的建築。
紮羅特街區在西區靠近北維特蘭區的區域裡,是西區最早的組成部分之一。
從普蘭特區到紮羅特街區,需要豎著穿過混亂的西區,坐在車頂上,可以讓何奧有更好的視野,預防掩藏在人群或者附近建築中的危機。
聯邦的交通法規雖然總體相似,但是在細節上,不同的城市之間也有許多的不同。
比如晨曦市就不允許車內乘客將肢體伸出車外,也不能坐在車頂,遇見了會被罰款。
而維特蘭市就沒有這麼細致的規定,乘客可以隨意怎麼乘坐,甚至可以在車前蓋上倒立。
不過這種情況出了事故,保險公司可能會拒保。
在維特蘭,何奧這種坐在車頂上的行為,是合法的。
在目光掃過周圍的同時,何奧也在回顧今天的情況。
神秘人派維德來是準備殺掉德桑克和海希,引誘何奧入局是維德自己的安排。
也就是說,神秘人的原計劃是不準備直接對何奧動手的,這從何奧在精神病院裡的時候,神秘人是找的聯邦調查局,而不是自己派人拿著那種不完整的b級基因藥劑來對付何奧也能看出來。
即使有那種b級基因藥劑存在,神秘人現在應該還是有所顧慮,要麼是人手不夠,要麼是有其他的安排。
從神秘人之前的操作來看,他是一個很保守的人,小巷圍殺d級的傑斯,派了一支雇傭兵小隊,還派了c級來。
追殺何奧的時候,拿出了幾十支d級基因藥劑,三支c級基因藥劑,從維德的話語裡,還可以推測出神秘人當時還派了c級的去支援那些雇傭兵,隻是去晚了,沒有遇上何奧。
如果不是荒廢小樓那場遭遇戰是何奧主導的,打了那些雇傭兵一個措手不及,並且迅速完成了戰鬥,沒有給神秘人調集更多力量的機會。
不然的話,何奧不一定能走出那棟廢棄小樓。
經過這兩次圍殺之後,神秘人就對攻擊何奧表現出了極大的謹慎,特彆是在精神病院何奧殺死艾倫特,拿走木匣之後,神秘人大概率會更加的謹慎。
所以何奧估計隻要他不主動踏入神秘人可能布設陷阱的地方,比如回家,神秘人短期內是不會主動調集人手來圍殺他的。
維德一個c級這次來執行暗殺任務,周圍一個手下都沒有,哪怕有一個手下跟著,維德也不可能擅作主張引誘何奧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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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奧有一種預感,神秘人值得信任的手下,那些中間層戰力,可能已經被他殺的差不多了。
這種情況下,神秘人的行動會更加的小心,畢竟收攏一批可以拚命的精銳手下,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如果何奧的猜測正確,這其中就有很多的操作空間了。
不過雖然何奧判斷神秘人不會派人來主動客場作戰攻擊他,但是小心無大錯,而且神秘人的目標並不隻是他,德桑克也是目標之一。
即使對付不了何奧,找個狙擊手把德桑克乾掉也是可以的。
一隻纖細修長的手臂從副駕駛的車窗中伸
出,海希從副駕駛探出頭來,她伸手扶住了車門,翻身一躍就跳上了車頂。
她仰頭看向周圍,「這裡會冷麼,」
「還好。」
何奧拉了拉身上的皮大衣。
這件大衣是他剛剛在路邊買的,他並不覺得冷,但是經過之前的幾場戰鬥,他的衣服又破的不成樣子了。
我同步了聊天記錄,你是看到維德用我手環給你發的定位,就趕過來了嗎?」
海希坐在何奧身旁,輕聲道。
「不是,」何奧搖搖頭,「我看到你給我保證沒有問題的時候,就在往這邊趕了,即使維德不給我發定位,隻要你堅持的夠久,我也能找過來。」
「啊?」
海希一愣,她抬起頭,有些驚訝的看著何奧,「你這是,我,你怎麼知道遇見危險了?」
「嗯?」何奧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你插旗插得那麼明顯了,你之前和我離開惠爾美醫療大廈的時候,也說西區絕對沒有問題。」
海希:······
「那是意外,」海希爭辯道,「這次我拿到你要的資料的時候就是沒有問題的,隻是和德桑克交接的時候,出了問題。」
「有沒有一種可能,」何奧思索道,「維德一直在後麵跟著你,他隻是在你和德桑克交接的時候,才出的手。」
海希:······
這家夥該死的毒舌。
不過她知道何奧是在開玩笑,她和何奧都很清楚,維德不太可能跟著她找到德桑克。
她從紮羅特街區出發,繞了好幾個小道,有豐富的反偵查意識,維德不太可能抓到她的蹤跡,相反,維德跟著德桑克,然後找到她,最後一網打儘,要容易很多。
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寂靜的夜風拂過女子白皙的臉頰,「無論如何,今天,謝謝你了。」
「不用謝,幫我把委托費免了就行。」
何奧笑道。
海希側過頭,盯著何奧,她咂咂嘴,「好了不開玩笑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說。」
「好。」
何奧輕輕點頭。
夜風同時滑過兩人的臉頰,在這寂靜的風中,仿佛有溫柔的女子輕輕的說了一聲,‘謝謝,。
這個時候,海希似乎看見了什麼,「你等我一下。」
….
她直接跳下了車,跑入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
過了一分鐘,她跑了出來,手中握著兩瓶氣泡水,飛奔追上了越野車,跳上了車頂。
「嘗嘗,」
她將一瓶氣泡水遞給了何奧,「我看你在晚宴上挺喜歡喝這種氣泡水的。」
「謝謝。」
何奧接過了氣泡水,打開蓋子,喝了一口,膨脹的氣體一瞬間在他喉嚨間炸開,他笑了笑,看向海希,「還不錯。」
「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海希坐了下來,打開了自己那瓶氣泡水,她看向周圍,「你有時候專業的讓我想不起來你是一個教授。」
何奧選的位置正好是視角最好的地方。
「人總是會改變的,」
何奧笑了笑,他又喝了一口氣泡水,看著周圍的建築,「我小時候算是一個乖孩子,成績不好不壞,不敢做出格的事情,那時候我就很向往能坐在車頂上,感覺很酷。」
「我以為,你小時候會是那種,成績特彆拔尖,人人向往的學霸。」
海希笑道。
「每個人的天賦不同,科研天賦好的人,未必成績就非常好,」
何奧看著前方閃爍著昏黃
燈光的道路,西區的街道已經很久沒有維護了,到處都坑坑窪窪,很顛簸,「我父母很少因為成績而罵我。」
傑斯的父親幾乎不要求傑斯必須要拿到第一,他隻是要求傑斯‘彆掉隊,。
每次傑斯幾乎都是踩著線進了好學校,然後在學校裡保持著中遊的水平,又踩著線進入了維特蘭大學。
「真好。」
海希把雙腿蜷起來,抱著膝蓋,看著天空的明月。
在明月的下方,城市的儘頭,就是拾荒者們居住的紮羅特街區。
何奧的目光也看向樓宇儘頭,「你有銀行卡,有社保賬號,你不是拾荒者吧?」
「嗯,」
海希沉默了片刻,喝了一口水,月光照耀在她閃爍著澹澹光輝的眼睛上,隨後她緩緩說道,
「我原本居住在普蘭特區,我父親是附近工廠的工人,母親是家政清潔工,我們租住在工業區附近的的一間老樓裡,和另外兩個租戶合租一間三室的大公寓。
「我上學的時候,成績很好,經常拿到a,我每次把成績單給母親看,母親都會很開心,她一直覺得,我以後能考上大學,能搬到更好的地方,甚至能一個人租得起單戶的公寓。」
說完這些之後,她停頓了下來,靜靜的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