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安郡主對他道“祝大人秉性寬厚,想來會為我們遮掩一二,不必擔憂。”
“旁人知道又如何?”李青衫輕哼一聲,“圖爾逆賊死性不改,不過套他一回麻袋,送了幾條蛇蟲,便宜他了!”
她話落,眾人沒說完,但也是讚同的。
圖爾在信王的治理下已經對大齊有了十足歸順感,但總有幾個頑固不化對大齊抱有敵意的,彆處他們管不著,既在京城地界鬨出了事,他們自不能坐視不理。
而祝大人無非是擔心他們牽扯進去,被有心人煽動下鬨得兩地不合,成了罪人。
幾人又說了會兒閒話,隨後如意看向那邊小聲說著話的兩人“事將臨頭,你倆商議出個章程沒有?”
不遠處的軟榻邊,糕糕與恭王同時抬頭。
“差不多了。”恭王溫聲道,“左不過是提前盯著,控製輿論罷了,你文來書肆作為行家,無需我們多插手什麼。”
“話雖如此,輿論卻隻能說服百姓。”糕糕搖頭道,“金鑾殿上站著的,哪個是省油的燈?”
“金鑾殿上還要你操心?”蕭明言吊兒郎當道,“皇兄有得是法子治他們,要本世子說,這事也犯不著你們非攬在身上不可,皇兄皇嫂還搞不定那群老頭子不成?鹹吃蘿卜淡操心!”
“我們隻是心疼皇兄皇嫂,願為他們分憂一二罷了。”恭王一開口白蓮花味兒老濃了。
他們可不是閒得慌,非得給自己找事乾。
蕭明言嗤笑一聲。
倒是如意撐著下巴歎道“明言話糙理不糙,其實姐姐姐夫籌備多年,想來如今時機成熟,這才準備允女子科舉,他們必定是準備好了的,我們可能真沒多大用。”
尤其想起前日在宮中聽姐夫說起此事後,他那欲言又止,各種暗示自己不需要“幫忙”的態度,想來是真用不著他們。
“皇伯父隻是不願意累到我們。”榮安郡主不讚同道,“他體貼如此,我們更該為他分憂才是。”
她說得十分真心,李青衫偏過頭,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如意眼神也堅定下來“正是如此,姐夫隻是不忍叫我們受累罷了,且女子科舉本就無前例可循,隻怕朝堂還有得鬨,我們幫著控製局麵,如此便離成功更進一步,想想你我姐妹寒窗苦讀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下場一試,可光明正大入仕為官,一展抱負,決不能被攪和沒了!”她一拍桌子,端得是氣勢十足。
這話是沒錯的。
無論榮安郡主還是李青衫等人,她們作為皇家女子學院第一屆學生,考核年年優等,其間辛苦隻有他們自己知曉,誰沒做過科舉入仕的夢呢?
現在終於時機成熟,說什麼也不能讓步。
見她們認真起來,連最懶散的蕭明言也沒再說什麼,反而積極地開始籌謀劃策。
一起長大的異父異母親兄弟姐妹,平常吵吵鬨鬨也就算了,關鍵時候那必須不能掉鏈子!
“可惜南陽姐姐她們今日沒出宮,不然也能多幾個商議的人。”祝辭冬歎了口氣。
南陽長公主三人作為太上皇幼女,也是皇家女子學院出來的,才學不輸舉子,個個都很有主見和想法,祝辭冬被大夥兒籌劃得腦袋疼,不免就想起他們這三位敢想敢做的姐姐們。
“不妨事,我們先大致商議出個章程出來,明日我帶進宮找姐姐們,聽聽她們的想法。”如意覺得這不是事兒。
榮安郡主與李青衫也隨之點頭。
“王爺。”
正在此時,一個麵白無須的小廝抱著一堆被封好的糖葫蘆進來,將東西恭敬放在桌上後,對恭王道“奴才方才進迎客居時遇著榮王、信王、瑞王與秦王進了東院聽雨閣,不知您幾位可要去請個安?”
“信王兄和秦王兄回京了?”恭王眼含驚喜。
信王任圖爾總督在南,秦王鎮守邊疆在北,兩人難得能同時進京。
“萬壽節將臨,這回陣仗大,他們當然要回來!”李青衫道。
“該去請安的。”蕭明言拿了根糖葫蘆一邊吃一邊說著。
“……榮王也在。”祝辭冬含蓄提醒。
自榮王掌禁衛軍後,那是屢屢與豆丁團作對,恨不得給他們塞回親娘肚子裡回爐重造的,犯在他手裡基本就沒個好下場,曾經有一段時間,豆丁團甚至聞榮色變。
尤其是在他們才剛給圖爾一個蠢貨乾趴下的前提下……榮王絕對知道他們乾了什麼。
“我父王還能吃了你們不成?”榮安郡主看他那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給本郡主爭點氣!”
不論他們怎麼想,安是一定要請的。
那四位輩分身份都大著呢,他們沒膽子不去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