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哄走了倆兒子一閨女,趙瑾揉了揉眉心,終於想起來什麼:“世子如何?”
您可算想起來世子了……
惜春心裡腹誹,麵上正經道:“世子傷的重些,大夫說需得靜養三日才能下床。”
趙瑾嘴角又是一抽。
怪道方才裴承州絕口不提體罰,感情是他老人家提前罰過了。
所以裴承允那從頭到尾一副“我二哥吃了大虧”的表情又是鬨哪樣?
她心累地擺擺手:“那叫他傷好了再去跪祠堂吧。”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叫落楓院的人看住了,沒有我的允許,不許他再私自出府,還有今日之事,叫府中人都警醒些,嘴閉緊了,若傳出去,我定不輕饒。”
兄弟不和可不是好名聲,她不在乎裴承誌,可裴承州不能被拖下水。
幸好她多了個心眼,請的不是太醫,不然隻怕這動靜瞞不過有心人。
惜春應是。
趙瑾點頭,眼神掃了一圈屋外。
掃院子的掃院子,打理花草的打理花草,各司其職。
——所以裴承州得知此事,是誰通風報信的呢?
若說安插人手或是收買人,裴承州沒那個腦子,反倒是裴承允嫌疑更大,而這倆向來形影不離,裴承允知道了,也就等於裴承州知道了。
昨日之事隻有喜貴和程管事、還有正院裡一些人知道,比起喜貴和程管事,趙瑾更傾向於是正院裡漏了風。
因為在裴承誌沒遇見白瑤青以前,堪稱世家君子典範,進退有度溫文爾雅,兄弟三個感情也不錯,裴承允心思再深也不至於將兄長身邊的人策反,反倒是平陽侯和原主一同居住的正院,想要知道某些消息,自然選擇這裡更佳。
當然也不排除裴承允叫人跟蹤裴承誌的可能。
趙瑾默默想了一圈,還是決定好好清理一下侯府。
一場鬨劇結束,得益於管家頗有手腕的管理,下人們老不老實另說,但嘴都出奇的嚴,最終這場兄弟互毆沒傳到外頭去。
隻是裴承誌昨日出門的事卻沒瞞住。
被人瞧見他出門也就罷了,好死不死還是在珍寶閣,這下想洗都沒得洗了,京城最不缺聰明人,很快就聯想到白瑤青身上去。
拜裴承誌所賜,平陽侯府又出了一把名,代價是他本人的名聲徹底臭了。
趙瑾麵上裝裝樣子叫底下人挽回,心裡卻不以為意。
臭吧臭吧,你臭了我就放心了。
隻是不想叉燒兒子竟還不消停,直接絕起了食。
趙瑾抽空去看了他一眼,迎著男主那憤然不屈的眼神,淡定道:“你又在鬨什麼?”
“母親打也打了,罰也罰了,可否能鬆口叫瑤青進門了?”
“你知道你要守三年孝麼?”趙瑾問他。
裴承誌垂下眼神:“兒子知道,自會守滿三年,一日不差,眼下隻是想叫母親為兒子與瑤青定個名分,好叫她名正言順,外頭……外頭也就不會有那些難聽的聲音了。”
是啊,然後你也就能名正言順出去見你的心上人了。
趙瑾一口拒絕:“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裴承誌一下就激動起來,鼻青臉腫的看起來更辣眼睛了:“母親這樣獨斷,兒子不服,兒子隻是想與自己喜歡的姑娘共度一生,難道這也錯了嗎?母親若不同意,兒子便就此絕食,這樣的日子過著也無甚意思了!”
趙瑾裝模作樣的抹了一把眼淚:“正好你父親在下頭也孤單得很,你是他寄予厚望的長子,若下去陪他,他想必也是高興的。”
裴承誌睜大眼睛不可思議:“母親既知道兒子是父親寄予厚望的長子,還敢這樣對兒子,難道不怕父親夜半托夢,怨怪於你嗎?”
“你都不怕,母親又怎會怕。”趙瑾陰陽一句,又紅了眼眶,“罷了,你既覺得活著了無生趣,那便去了吧,母親……母親不會怪你的……”
說完,趙瑾匆匆轉身離開,不斷擦著眼角,瞧著很是傷心。
裴承誌傻眼了。
趙瑾離開後,低聲吩咐惜春:“叫人仔細瞧著他。”可彆真死了。
男主可以嘎,但不能這麼嘎。
惜春了然:“奴婢明白。”
裴承誌倒也有骨氣,當真為愛絕食了三日。
隻是見趙瑾遲遲不鬆口,反倒他自己快不行了,氣了又氣後,終於咬牙妥協,憤憤敞腹大吃特吃,盤算著再想辦法叫真愛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