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這句話也叫眾人醒過神來。
——是啊,你有冤就去報官,上人家門口哭算怎麼回事,你覺得人家侯府害你,那你還敢孤身來人家地盤,不是找死麼?
漸漸的,落在白瑤青身上的目光不太善意了。
又是這樣。
白瑤青死死咬著唇,上次見這位侯夫人,對方三言兩語就扭轉局勢,將她塑造成了不堪之人,受儘羞辱,現在又是這樣。
她究竟哪裡得罪了她!
她眼裡不甘愈甚,猛然抬頭,看向趙瑾的眼裡滿是怨恨:“夫人巧辯,瑤青實在不敵,隻是做過就是做過,抵賴不得,若非我無路可走,豈會來貴府求饒?我若不敢肯定,豈敢冤枉侯府?若之後查明不是侯府所為,我豈能承受來自侯府的報複?!”
“夫人,民女真的怕了,求夫人高抬貴手,放過民女吧……”白瑤青眼淚大顆大顆滾落,聲音嘶啞又難捱,“民女真的知錯了……”
聞言,趙瑾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幾句反問,輕輕鬆鬆又將自己不利的境地拉了回來。
女主還是有點東西的。
趙瑾淡淡開口:“白姑娘大抵是弄錯了重點,如今你我兩方各執一詞,我卻不知該如何放過你?不是我需要拿出證據證明我沒做過,而是你要向我拿出,我害你的證據。”
白瑤青麵色微動,但沒說話。
“罷了……你既肯定,那自是有證據依仗,你一個小姑娘到底可憐,我便隨你走一趟順天府也未嘗不可,我相信清者自清,也望你莫要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認錯了仇人。”
說罷,趙瑾站起身,理了理衣裳,像是隨時準備與白瑤青同去。
她這樣坦蕩的態度叫不少人心裡信了八分。
在百姓心裡,順天府衙可不是個好地方,就算心裡仍有官官相護的顧慮,可一個貴婦人,能坦然選擇去那樣的地方,許多人就敬重她三分。
這可不是心裡有鬼的樣子。
白瑤青被駕的不上不下,臉色青白交加,眼裡的怨恨卻半分不減。
“白姑娘,請吧。”
“母親!”
趙瑾話音剛落下,裴歡顏就跑了出來,緊緊抓著她的胳膊不放,又狠狠剜了白瑤青一眼。
“母親你不許去,你沒做過的事,憑什麼要這樣冤枉你!”
“你怎麼出來了?”趙瑾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快回去。”
古代規矩大,姑娘家拋頭露麵要影響名聲,她倒是不介意,可外頭要是閒言碎語多了,隻怕閨女心裡也要不好受。
裴歡顏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哭著說道:“我不回去!母親你彆去,你又沒害過她,憑什麼要陪她去查真相,她都這樣冤枉你了,你做什麼還要幫她!”
趙瑾麵色微緩,幫她擦著眼淚:“她大不了你幾歲,小姑娘遇上這樣的事,一時慌亂也是有的,母親左右無事,便隨她去一趟,你彆擔心。”
裴歡顏哭的更凶了。
不得不說,她本就長一副嬌弱模樣,此時梨花帶雨的模樣比之女主也差不離,引得圍觀百姓心裡也憐惜幾分,再加上趙瑾那幾句“大度”的話,再沒幾人肯信她蓄意害人了。
而白瑤青不知為何,這半晌也沒了動靜。
趙瑾餘光卻瞥見她一直盯著裴歡顏,眼神幽深難辨,她皺了皺眉,連哄帶騙將裴歡顏哄了進去,這才看向白瑤青。
“白姑娘,不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