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隨手往裴承誌跟前一扔:“三瓜兩棗的也不多,你且用著,沒了再來找本殿下要,好歹同窗幾年,咱沒有不給的。”
金子滾落幾圈,正好掉在了裴承誌腳下。
他臉色頓時鐵青。
“呦,這什麼表情,看不起這一錠金子啊?”五皇子挑眉。
小太監陪著笑搭話:“一錠金子可不少了,像裴公子這樣的普通人家,一錠金子夠過一年有餘了,奴才瞧著,可不像瞧不上金子的模樣。”
“不是瞧不上金子,那就是瞧不上本殿下了?”五皇子慢悠悠拖長語調。
“可不是,如今可什麼人都有了,蔑視天家竟也毫不遮掩。”小太監附和。
主仆兩人陰陽怪氣的對話,叫裴承誌額間青筋都爆了出來。
他攥緊拳頭,緊咬牙關:“小生不敢,殿下誤會了。”
五皇子眼神微眯,忽地臉一沉,冷笑出聲:“誤會?本殿下瞧你上門鬨事,可理直氣壯得很呢,怎麼,還當你是侯府世子不成?一介平民在侯府門口鬨事,還恬不知恥侮辱侯夫人,侮辱我父皇親封的誥命夫人,這不是蔑視天威是什麼?”
“殿下誤會了,小生母子間的事,如何能當得蔑視天威?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還望殿下自重。”裴承誌沉聲開口。
五皇子毫不客氣:“還母子?你跟誰倆呢,人家都跟你斷絕關係了,你還不知羞恥的上門來鬨,可要點臉吧,還讀書人呢,地痞無賴見了你都得叫聲祖宗,出去可彆跟人說你跟本殿下一個太傅,本殿下要臉!”
裴承誌麵皮抽動,想說什麼,卻被五皇子搶白,繼續輸出——
“瞧本殿下又忘了,孝期行歡有子那個不就是你嗎,再畜生的事都乾過了,侮辱個生母算什麼,侯夫人才是真倒黴,攤上你這麼個畜生玩意兒,還你們母子?可彆沾染人家了,沒見人都不稀得搭理你,你要是本殿下的種,指定剛出生就給你扔糞坑裡淹死,還留你十六年,可彆想這美事了……你瞪什麼瞪,罵的就是你個不要碧蓮的玩意兒,擱這裝什麼裝,打量誰不知道你個狼心狗肺白眼狼的真麵目呢,識相的就麻利帶著你姘頭滾邊兒去,你們不知道丟人,可彆汙了本殿下的好名聲!”
話落,他打量了幾眼白瑤青,後者被他的眼神氣勢嚇到,不由往裴承誌身後縮了縮。
裴承誌忙握緊她的手,用身體擋住她,同時陰寒的盯著五皇子。
五皇子嗤笑一聲,又打斷他要出口的話:“真不知你那才子名聲是如何傳出來的,不止蠢笨惡毒,眼睛還瞎,褪去侯府光環,全身上下竟身無長處,也就長的還算過得去,偏生體虛身弱,便是去賣身做男寵,怕都賣不出好價錢!”
這侮辱堪稱人身攻擊了。
裴承誌攥緊拳頭上前一步,被白瑤青死死拉住。
“呦,當街行凶暴打皇子?”五皇子來了精神,使勁兒把頭往他跟前遞,“來來,你照這打,使勁兒千萬彆客氣,不打你沒種!”
“承誌哥哥……”白瑤青死死抱著他,見勢不對忙道,“我的肚子,我肚子疼……”
裴承誌變了臉色,忙回頭看她:“怎麼了,是不是被我傷到了?”
“快,快找大夫……”白瑤青捂著肚子不抬頭。
裴承誌慌了神,忙扶著她就匆匆離開。
五皇子看著他的背影嗤笑:“沒種的男人!”
小太監笑道:“那是當然,他哪及殿下您萬中之一的勇猛……嘿,奴才說錯了,他都不配同您相提並論!”
五皇子舒展眉頭,洋洋得意。
門內,趙瑾臉色複雜。
五皇子看不慣裴承誌,她早就知道,就是不知他對平陽侯府是個什麼看法,可彆因為一個站隊的裴承誌就遷怒無辜。
她罵不過五皇子。
四皇子和七皇子能被他噴的統一戰線,她現在一點也不奇怪了。
“侯夫人來了?”
五皇子眼尖得很,看見她眼睛一亮,就抬步走上前。
趙瑾忙行禮,不過未過一半就被一柄折扇攔住,抬頭正是五皇子慈眉善目的臉:“夫人不必多禮,今兒本殿下隻是來探望同窗,不必拘泥禮數。”
看著兩個侍衛手裡頗為豐厚的禮品,趙瑾信了一半。
仿佛是明白她心中顧慮,五皇子大大咧咧就直言:“本殿下不待見的是那個眼瞎狗肺的畜生玩意兒,同侯府旁人並無乾係,夫人把心放回肚子裡吧。”
小太監也笑道:“咱們五皇子是最明辨是非的人,可不會無故遷怒。”
五皇子殿下,主打的就是一個恩怨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