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安。”
正在趙瑾凝神細思時,外麵傳來丫鬟們的行禮聲。
下一瞬,裴承允的身影出現在門外。
“兒子給母親請安。”裴承允緩步上前,拱手請安。
趙瑾先問道:“下學了,餓不餓?”
“兒子方才在馬車裡用了些點心,尚可飽腹。”裴承允輕聲回了,便切入正題,“母親如此,可是有消息了?”
趙瑾點頭:“大致能確定了。”
她將衛封的話挑著重點複述了一遍,然後將手邊的幾幅畫像遞給他。
裴承允臉色依舊鎮定,接過畫像瞧了瞧,眼裡閃過了然。
“如此,倒能解釋得通為何隻大哥夫妻能察覺到此事了。”
趙瑾也點頭:“白瑤青前次因被富商逼迫做妾之事上門,顏兒曾出過門,想來便是那時叫白瑤青察覺到端倪。”
畢竟一方長得像還能說是巧合,可兩方的女兒模樣都更肖似對方父母,再加上裴歡顏鼻旁那標誌性的小痣,難怪當時白瑤青看著裴歡顏目不轉睛,怕是她當時就有了猜測了。
後來她若再同裴承誌通過氣,知道趙瑾曾在破廟生下裴歡顏並非難事,甚至連那個月牙胎記都有可能知曉。
她自幼在白家村長大,與甄大壯一家熟的不能再熟,想要知道甄羨的出生地和時間簡直不要太容易。
兩相一結合,再不可能的答案也可能就是真相。
裴承允微微頷首。
隻看他的表情,趙瑾就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底。
她問:“你如何想?”
裴承允沒有立即回話,而是麵露深思,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自父親離世後,先有大哥孝期鬨事,後有二哥被刺殺受傷,平陽侯府事端不斷,幕後針對侯府之人尚且不明,更有上頭那位忌憚打壓,處境實在算不得有多輕鬆。”
聞言,趙瑾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這是不同意接甄羨回來?
可裴承允隻是權衡利弊,卻也不能說錯。
“木秀於林,父親在時平陽侯府已是鮮花著錦,如今他不在,隻會叫有心之人更沒了忌憚,我孤兒寡母,在他們眼裡實在不算強勢。”裴承允分析的很透徹。
趙瑾一時沒有說話,裴承允看她一眼,繼續開口:“所以,為免被有心人暗害,便請母親儘快接甄羨妹妹回來吧。”
聞言,趙瑾沒忍住詫異,微微挑眉:“我以為你要說如今不是好時機,侯府不能再生風波。”
裴承允偏了偏頭,聲音淡然:“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追名逐利並不可恥,可若將其建立在犧牲至親的基礎上,實非君子之道,也非男兒所為,不能護住妹妹是我無能之過,而非執意將真相大白於眾之過。”
趙瑾懂了。
強者從不抱怨大環境。
無論天降何種大雷,他們從不口出怨言,而是會立即對抗,尋找解決之道,憑實力殺出生路。
欣賞這個詞她已經說倦了,可對於裴承允的能力和心性,她是真的刮目相看。
她抿了口茶,繼續道:“甄羨自是要接回來的,隻是關於顏兒……我想送她離開,你如何看?”
裴承允頷首:“應該的。”
“你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