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見她隻動麵前那兩道菜,便拿了筷子給她布菜:“有忌口嗎?”
甄羨忙囫圇咽下口中食物,搖頭:“沒有的。”從來都是甄家給什麼她吃什麼,哪裡還有容得她挑的。
趙瑾便幫她各樣都夾了一些,本想留心看她吃哪個多一點,卻不想這孩子太乖了,她夾過來的都吃得很乾淨。
趙瑾有些擔心的摸了摸甄羨的肚子。
她夾的可不少,抵得上一個成年男子的飯量了,眼下被甄羨吃乾淨,她有些擔心她撐著。
甄羨難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紅了些,卻沒避開趙瑾的動作:“沒事的,我飯量本就大,夫……您彆擔心。”她本想叫夫人,可話到嘴邊又覺得不對,叫母親……她又不知為何難以開口,便隻能稱她做“您”。
趙瑾也不在意稱呼,此事對甄羨來說太過突然,她不習慣很正常。
倒是聽見甄羨說她說飯量大,不由問她:“你在甄家……”吃得飽嗎?
這話沒說完就被她吞進肚子裡了。
這是句廢話。
她話頭一轉:“你在甄家都做什麼,能同母親說說嗎?”
甄羨回道:“也沒什麼,就是每日洗洗衣裳做做飯,喂豬喂雞,這些都很簡單。”
趙瑾麵色不變地點頭,然後摸了摸她微有枯黃的頭發:“以後在咱們家,不必你做什麼,你隻需要每日讀讀書、練練字,身子康健,快活無憂就好。”
“讀書?”甄羨的眼睛亮了亮,“我也可以讀書嗎?”
“當然可以。”趙瑾笑了笑,“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在道德與律法範圍以內,母親沒有不應的。”
甄羨喜從心起:“謝謝……您。”
“我們是親母女,不必說這些。”趙瑾柔聲開口,“這十三年你受苦了,你放心,叫我母女骨肉分離的歹人,母親定不會放過,也會給你一個交代。”
她不會傻兮兮說什麼“怪母親沒有保護好你”這種話。
一來她不是原主,沒有母愛和感情,二來當初破廟生產,不確定性與亂象不少,造成甄羨被換的因素也很多,原主有責任,但並不全責,不需要她將過失都攬在自己身上。
做人一定要拎得清,是自己的錯認了沒關係,但拒絕無謂內耗。
有事多問責旁人,少反思自己。
甄羨知道她說的是吳桂香,眼裡不由閃過一抹複雜。
曾經的吳桂香待她的確不錯,也曾救過她的命,可正如裴承允所說,若沒有吳桂香,她不用遭遇這些。
事到如今,她竟有些分不清自己對吳桂香到底是何種感情。
趙瑾也沒想要她的回答,又問道:“吃飽了嗎?”
“吃飽了。”甄羨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又補上一句,“很好吃。”
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精致好看又好吃的飯菜和點心。
惜春忙將碗碟收下去,又端來清水叫她漱口。
甄羨道謝接過,抬手時卻不小心露出了手臂上新舊交錯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