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的字不多,幾句話罷了。
裴承州大略掃了兩眼,領會到其中意思後,就深深無語了。
分明是封含淚不舍離家出走的訣彆信,哪裡就是他們的鍋了?
他轉頭看向正細心收好信的裴承誌,深深疑惑道:“你到底從哪個字裡看出是母親將她擄走的?”
裴承誌冷笑:“是,她是沒說,可其中深意你看不懂麼?”
“什麼深意?”
“瑤青深覺自己的存在影響了我們母子團聚,於是決意離開,可在這之前,我們分明感情甚篤,她也從未表露過有這樣的想法,為何忽然就留下一封信離開,連告彆都沒有?”
裴承州皺起眉頭:“我怎麼知道?你媳婦兒又不是我媳婦兒,還得叫我跟你一起操心不成?”
裴承誌眼神冷了下來:“憑你這樣的腦子,竟還妄想繼承侯府代替父親光宗耀祖,真是笑話!”
可以好好說話,但人身攻擊不能忍。
裴承州正想噴他,卻被裴承誌先一步截住話頭:“前一日還好生生過日子的人,為何一夜之間就留下一封信匆匆出走,連隨身衣物都來不及帶,無非是被人威脅罷了!”
聽到這裡,裴承州總算聽明白了。
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母親威脅她離開?”
“不然又是誰?”裴承誌冷笑。
“不是,母親威脅她做什麼,閒得慌嗎?”
“無非是以此脅迫我回來罷了。”裴承誌臉色前所未有的冷,“你告訴她,若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快將瑤青的下落告訴我,她還懷著身孕,不能受刺激,若她們母子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們,你們也休想叫我進家門一步!”
他聲音冷硬,說的擲地有聲。
裴承州卻直直愣住了,腦子裡一團漿糊。
——所以究竟是誰的腦子不夠用。
這樣奇葩的腦回路,竟然還內涵自己撐不起門楣?
“有沒有一種可能,母親並未想過叫你回府呢?”裴承州緩了一口氣,問他,“說白了不過都是你的臆想,母親從未有過叫你回來的想法,你也可以放心,就算有朝一日你跪著求著要回來,母親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聞言,裴承誌陡然漲紅了一張臉。
“你又憑何證論這不是你的臆想?母親有親口同你說過嗎,她心中如何想法,你又從何知曉?”
裴承州腦子轉不過彎,被這兩句話問的愣住了。
裴承誌便覺得是被自己說中了,立時就擺起了架子:“你若識相,便快些勸勸母親,強擄民女是重罪,即便她是侯夫人,也不免要去順天府牢裡走一趟,她若現下肯放了瑤青,我便不予追究!”
這話聽的裴承州額角青筋直跳。
他就多餘出來跟傻逼理論!
他一招手,侍衛忙上前:“世子有何吩咐?”
“去報官,民女當街失蹤,以及有人蓄意誣陷我侯府主母,望順天府查明原委,還一個公道!”
“是!”
侍衛很快就跑走了,裴承誌都沒攔住。
他轉頭看著裴承州:“你是當真有恃無恐,覺得侯府能一手遮天?”
裴承州定聲開口:“我相信律法和公道,也請大哥注意言行,說我侯府強擄民女,那就拿出證據來,誣陷是重罪,想必也要去順天府牢裡走一趟的!”
裴承誌被他嗆的無言以對,隻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離開,留下最後一句話:“我便等著!”
裴承州翻了個白眼。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隻是他從沒想過鳥中之一竟也有自己大哥一份。
看見裴承誌的背影消失在街角,他才將視線轉向另一邊,那裡正靜靜停著一輛馬車。
從出來時他就看到了,隻是一直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