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早膳上來,一家人陸續落座,靜悄悄用膳。
正在趙瑾想著一會兒找個機會將裴承誌乾的畜生事全抖露出來,探探裴西嶺的口風,裴承誌就不甘寂寞的上門了。
彼時早膳剛用到一半。
“稟侯爺、夫人,大公子在外求見,言得知侯爺平安歸來,心中甚念,便攜妻帶子來給侯爺磕個頭。”
聞言,本就安靜的屋內更寂靜了。
裴承州低低諷刺:“未過三書六聘、父母之言的妻,和孝期行歡、尚未出世的子?”
中肯的,一針見血的。
裴羨難得也說了句奚落話:“大哥情深似海,言出必踐,他說是妻子,那怎麼能算不是呢?”
“癡男怨女?不要臉!”裴歡顏悄悄翻了個白眼。
趙瑾看向裴西嶺,後者卻表情未變,隻掃了說話的三人一眼,重複:“食不言。”
說完,他領頭繼續用起了早膳,平靜的好像方才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其餘人也不多話了,跟著一塊默默用膳。
一頓詭異而安靜的早膳用完,裴西嶺漱口過後,終於開口:“叫他進來。”
???
——今天能進門,明天就能登堂入室,後天就敢蹬鼻子上臉。
不會吧不會吧。
就叫那破玩意兒罰了會兒站就揭過不提了?
那可是差點掀了你棺材板兒的逆子啊你就這點脾氣?!
寧可是鐵骨錚錚的平陽侯啊!!
大概是趙瑾不可思議的眼神太過明顯,裴西嶺轉過身問她:“夫人可有話說?”
趙瑾含蓄開口:“侯爺剛回來,大抵不知這不孝子做了何種畜生事……”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我知道。”他看了一眼趙瑾,道,“夫人放心,我心中有數。”
不是你真有數嗎?!
你確定不聽我再黑黑那玩意兒?!
趙瑾表情有些龜裂。
倒是裴承州氣道:“父親既知道,還叫那狼心狗肺的畜生進門做什麼,平白臟了我們的地兒,父親莫不是還想叫白眼狼回來不成?!”
裴西嶺眼神冷了一瞬:“指責旁人之前,先瞧瞧自己的態度。”
無論如何,那都不是一個兒子該對父親的說的話,指責意味太明顯。
裴承州咬著牙,恭敬行禮告罪:“兒子無狀,請父親責罰。”
裴承允也跟著開口:“二哥一時失言,還望父親莫要放在心上,兒子此後必同二哥——”
“做錯無罰,指望旁人心軟,這便是你的處世之道?”裴西嶺打斷他的話,“原以為你長進許多,卻不想竟還是不中用!”
裴承允頓了一下:“兒子知錯,願遵父親責罰。”
這半年被趙瑾隨性的態度所感染,叫他心下也有了些言錯既改的僥幸,卻險些忘了父親的說一不二。
在記憶裡找了找以前裴西嶺所謂的“責罰”,趙瑾眼角一抽,忙上前一步,在他開口前說道:“外頭的人等的夠久了,侯爺不如先去瞧瞧吧。”
好家夥,不愧是武將,養兒子就是糙,軍棍抄書罰跪是樣樣不缺啊,可說錯一句話的事,實在不至於叫孩子挨打。
裴西嶺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情緒不明,不過到底沒再說什麼,對她一點頭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