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趙老爺臉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連聲道好。
趙夫人坐在她身邊,笑容滿麵的開口:“原還在擔心你孤身一人支撐門戶該如何艱難,如今卻是好,你的福氣竟在後頭。”
“正是如此。”趙老爺也笑著開口,“瑾姐兒素來就是個有福氣的。”
“總算你會說話。”趙夫人笑瞥他一眼。
見兩位老人這樣高興,趙瑾笑著的同時,心裡卻漸漸沉重起來。
若是知道她要和離,還不知這二位要如何指著她腦袋說教了。
裴羨笑挽著趙夫人的手:“便是父親回來,外祖母還是要關心母親呀,任誰頂著天兒,您可都放不下母親呢。”
趙夫人無奈點了她額頭一下:“真是天生的小冤家!”
正如裴羨說的,裴西嶺回來她隻為閨女有人護著高興,可要說完全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冷冰冰比木頭樁子都直愣的女婿也就隻那點頂立門戶的本事能湊合用了,那不解風情的勁兒,她還怕閨女受冷落委屈呢。
祖孫三代說笑一會兒,趙夫人才臉色沉沉的提起趙永陽:“那個畜生呢?”
“在前院養著,昨兒我下手重了些。”趙瑾道。
“打得好!”趙老爺一拍桌子,“回去我非請家法不可,小小年紀不學好,禮義廉恥不學,賣親求榮倒參了個通透,聖賢書竟也不能叫他明曉半分為人之道,憑白辱了畜生!”
趙老爺素來雖然嚴肅,卻從未這樣疾言厲色,怒不可遏。
看得出來趙永陽是真戳到他肺管子了。
侄子給姑母找親事,離譜程度也足夠炸裂了。
趙夫人臉色陰沉:“孩子蠢笨惡毒,回爐重造就是了。”
趙瑾還挺好奇是怎麼個回爐重造法,不過趙夫人沒有為她解惑的意思。
二老拒絕了趙瑾留飯的提議,略坐了坐就帶著半癱的趙永陽回了趙府。
想來大侄子的日子會很好過。
看著三人或站或躺的背影,趙瑾意滿離。
今日外頭也並不安寧,或者可以說是傳言沸騰。
先有趙永陽與安陽郡王作死被趙瑾當街錘——雖然隻錘到了屈管家,可後頭倒是被裴西嶺補上了,夫妻倆不必分太清,而趙瑾一直費心維持的寬厚慈悲形象也成功添了一條凶悍潑辣,叫京中人不明覺厲。
後有裴西嶺活生生回來,還極其爭氣的帶著圖爾一起回來——字麵意思的帶,如今沒有圖爾國,留下的隻有大齊版圖上新來的圖爾郡。
無論哪一條,都是相當能叫人虎軀一震的消息。
不到一日功夫,各種流言就甚囂塵上,不過無一例外,平陽侯府得到的都是正麵影響。
趙瑾也沒閒著,僅僅一夜時間,各種帖子如花般飄到她案頭,賞花的,娶親的,生子的,生辰宴的,叫人目不暇接。
沒了寡居的困擾,除了原有的應酬,還有各方勢力或示好或試探的帖子。
牽涉到前朝局勢,趙瑾沒急著回話,想著等裴西嶺回來商量商量,她也好有個底,雖然抱著和離的心思,可隻要一日掛著平陽侯夫人的名頭,這些東西她就得顧及著。
不過沒多久她就不用糾結了。
——南疆大勝而歸,建文帝下令不日舉辦接風宴,犒賞三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