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珠倒是個傻大膽,雖然也很怕裴西嶺身上的氣勢和眼神,卻硬生生扛了下來,還隱隱抱怨著:“是我們做的又如何?舅母未免太過較真,表妹又沒出什麼事,反倒是我與母親今日受儘了冷落,舅母還想如何?”
“還想如何?”裴歡顏險些忍不住又給她一巴掌,“若你今日當真算計成功,你以為你自己便能得了好不成?蠢貨!愚不可及!蛇蠍心腸!無恥之徒!”
潘寶珠聞言卻並未生氣,眼裡反倒隱隱有些得意之色。
趙瑾忽地問她:“黛莎許你什麼條件?”
潘寶珠驚訝的看她一眼,也沒隱瞞,抬起下巴道:“黛莎郡主說她會向皇上進言,將裴羨的郡主爵位給我,並舉薦我入大皇子府,做側妃娘娘!”
怪道不稀罕名聲,下死手整裴羨。
原是有了去處。
裴羨忍不住道:“你當真信?”
“為何不信?”潘寶珠冷哼一聲,“黛莎郡主能從一個戰敗國公主再度封郡主,還被賜婚八皇子做正妃,難道還不能說明她手段高明麼?”
這腦子……
裴羨看她的眼神宛如在看傻子。
便是她隻讀了兩個月的書都知道黛莎與八皇子的婚事並非表麵那樣簡單,潘寶珠卻能……單純至此。
以為建文帝當真是心軟慈悲的老爺爺麼?
黛莎但凡能在建文帝跟前有那樣大的臉麵,兩個月後要成婚的對象就不會是十歲的八皇子。
這說辭也就騙騙潘寶珠這種智商的了。
還有裴芙,白活了這三十來年。
潘寶珠竟還有臉怨怪她們:“我不信她還信你們不成?若非舅舅偏心,多想著我與母親多些,封我們個誥命和郡主,今日我們也不至於費儘心思自己籌謀,反倒被舅母算計,臉麵儘失。”
一想到方才在大皇子府自己周圍八尺之內除母親外絕無人影的慘淡景象,她就憤憤不平!
“我喜歡表哥,想嫁給她,舅母處處阻撓,如今我另攀高枝,還是大皇子那樣的天潢貴胄,舅母又橫插一腳,莫不是就見不得我好不成?!”說著說著,她似乎也有些真情實感,驀然紅了眼。
大皇子可是如今儲君人選呼聲最高的一位,若做了他的側妃,日後說不得便是太子側妃。
待到皇帝駕崩,她便是宮裡的妃主子,更甚至貴妃、皇後!
眼見著就要得償所願,卻都被自家人扯了後腿!
想到這裡,她看向趙瑾的眼神甚至摻了一絲怨毒。
而聽到她這番腦殘言論的裴羨和裴歡顏都驚呆了,說實話,裴歡顏也做過這夢,但她自認自己也沒這樣……蠢得可怕!
害了人家親女兒毫不心虛也就罷了,竟還有臉怪彆人擋了路,這得多大臉才能說出這麼腦殘的話?
趙瑾也一度失語。
她也不知道,不過就穿了個書,怎麼就……沒遇見幾個正常人呢?
裴西嶺的臉色倒是始終如一的陰沉冷寒:“言下之意,今日種種皆為你設計陷害,你認?”
他陰寒的聲音終於叫潘寶珠有了一絲懼意,佯裝淡定道:“是……是我,可表妹這不是沒出事麼?且我與舅舅才是最親的親人,她不過一個外姓人生的小野種,怎能比得我與舅舅身上同出一流的至親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