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無法,眼下又是產婦重要,隻得先忙趙瑾這邊了。
府醫把過了脈,確定趙瑾是發動後,便又被請去候在屏風外,以備不時之需。
見裴羨過來,趙瑾忍著痛意開口:“有嬤嬤們看著,我不會有事,你快出去吧……彆嚇著你……”產房她就算沒進過也知道有多血腥。
“我不怕,母親快彆說話,我就在這裡陪著您,哪兒也不去,很快就好的……我不怕,母親也彆怕……”裴羨細細為她擦著額間的汗珠。
穩婆和嬤嬤都是生人,竟還掌握著趙瑾生產的要事,縱是皇後派來的她也放心不下。
守在這裡牢牢看著,總能安心些。
“夫人是不是痛意稍緩了些?”這時見趙瑾臉色鬆了些許,一位穩婆忙問道。
趙瑾呼出一口氣,緩緩點頭:“比方才好多了,現在肚子隻有些許痛楚……”
“這是陣痛,正式生產前總免不了有這幾回,夫人若覺眼下身子尚可,便下來走動走動,後頭生產能更容易些。”
趙瑾也知道這種說法,在緩過一口氣後,便就著她們的手起身,慢慢地在地上走動起來。
裴羨也鬆了口氣,這時她與身邊的崔嬤嬤交換了個眼神。
後者立即會意,請了站在一旁的穩婆嬤嬤去屏風處,叫府醫檢查她們的指甲和手,連首飾和腰間的荷包玉佩等都被摘了放在一旁。
待到這幾人檢查後,便叫他們替換了扶著趙瑾的人,繼續去府醫處檢查。
“諸位莫要怪我多心,實在是擔心母親之故,女子生產本就是在鬼門關走過一遭,更不能平白再遭受無妄之災,我相信諸位都是一心為母親接生,隻是難保被有心之人蓄意陷害,借刀殺人,眼下檢查一番,大家也好都無後顧之憂,今日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諸位海涵,待母親平安生產,裴羨另備一千兩銀票與三套珠寶頭麵,謝過諸位今日辛勞。”裴羨麵含歉意地開口。
這幾人都是從宮裡出來的,什麼大場麵沒見過,裴羨這點舉動連冒犯都算不上,再說在後宮後宅做事就得有這點覺悟。
心裡沒鬼,查便查了。
更不必說裴羨態度和善,後頭的話更叫她們心下一喜。
嬪妃生產得到的賞賜也不會比這更多了,大多數時候幾百兩已經頂天了,未想這福安郡主竟如此大方。
大家可都沒聽錯,這還是她個人另備。
再加平陽侯府的賞賜也絕不會小氣到哪兒去,隻要今日穩穩接生,好處便滾滾而來!
重賞之下,這幾人看著裴羨的眼神堪比看財神爺,更不必說什麼冒犯惱怒,連連保證必定儘心儘力。
趙瑾看向裴羨的眼神也滿是讚賞。
後者對上她的眼神,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也是從前被崔嬤嬤教導過一些後宅手段時曾聽她說過,有些惡毒的人會在女子生產時刻意買通穩婆等人,將手在紅花水裡浸泡過,於指甲裡藏進粉末,還有些將麝香藏在鐲子裡……
種種行為不一而足,卻每一個對生產的婦人來說都是致命的。
先帝的懿德皇後便是死在這樣的手段之下,甚至那小皇子被生出來後當場就沒了氣,身上還有許多青紫痕跡,很是嚇人。
裴羨知道如今時局不穩,二皇子更在暗處虎視眈眈,所以在趙瑾生產之際,她不敢掉以輕心。
直到將所有剪刀、銅盆、水和帕子等物一一檢查過後沒有問題,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