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於秦王往昔站得太穩太高,一時沒多少人敢趁勢踩上去——除去一些早便結了仇的,秦王父子強勢跋扈,沒人信他們絕對清白,不過那些落井下石搜儘他們卻也不過找出了些不大不小的罪名。
聽聞秦王世子也當日就進了宮,不知與建文帝聊了什麼,在禦書房待了足足一個時辰。
最近京城說熱鬨也熱鬨,說安分卻也安分。
若非身份不對,趙瑾都想出去親眼吃吃瓜,枯坐後宅聽人轉述到底有些遺憾。
她抱著閨女讀書,時不時瞟一眼門口。
見裴西嶺回來,她眼睛一亮:“快來坐。”她拍拍身邊的位子。
裴西嶺看她一眼:“我先更衣。”
直到他慢吞吞更完衣,整理好自己,這才抱過了小兒子,坐在了趙瑾身邊。
“今兒如何?”
他看了趙瑾一眼:“你同我便沒有旁的聊了麼?”
趙瑾眉梢微挑:“什麼?”
“你我心意相通,本該無話不談,如今似乎卻隻剩下了秦王。”
趙瑾頓了一下:“……你吃的哪門子醋?”
秦王墳頭草都快要被安排上了好麼。
裴西嶺幽幽看著她,不發一言。
趙瑾摸了摸他的臉,語氣溫柔:“隻是因你為扳倒他謀劃良多,所以我便多注意了他幾分,總擔心你苦心謀劃白費。”
裴西嶺臉色好看了許多:“那你說一句,秦王不是好東西。”
趙瑾嘴角一抽:“秦王不是好東西。”
裴西嶺這才滿意,主動與她說起了今日的進展:“有皇上的催促,刑部查的很快,今日已經查到了秦王為程尚書滅口那三位官員的證據,還有他平素為程尚書善過的後,都隱有痕跡。”
程尚書不會隻貪了個行宮和江陵水壩銀子,他也並不那麼乾淨,若秦王能為他掃尾江陵貪汙,其他還真說不準。
不過趙瑾也是真的疑惑:“這樣儘心儘力,程尚書隻是他老丈人,真不是他親爹祖宗麼?”
“不可侮辱先帝。”裴西嶺道。
見趙瑾眼神好奇,他還是解釋道:“秦王與已逝的秦王妃鶼鰈情深,難免愛屋及烏,程尚書那些事,在他看來無傷大雅。”身居高位而目下無塵的人不會將百姓和那點銀錢放在眼裡。
就像秦王世子再囂張跋扈不乾人事他也從不苛責,反隻會用權勢壓人給兒子擺平,道個歉都算給麵子。
程尚書貪汙也不過小事,甚至那百條人命在他看來無足輕重。
秦王身份地位擺在那,對他來說,那隻是隨手幫老丈人些小忙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