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琦瞬間不說話了。
趙瑾一笑:“還未恭喜你即將新婚之喜。”
說起這個,杜琦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勉強回了一句:“多謝夫人。”
裴羨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聽乾娘說大哥見過那葉姑娘,還相談甚歡,想來該是一樁天定良緣。”
“啊……對,誰說不是呢。”杜琦頭點得更沉重了。
不知哪句戳到了他的傷心事,杜琦再沒心思逗趣,略聊了幾句便告辭了,離開的背影似乎都透著股滄桑。
趙瑾倒是看得真切,微笑了笑:“他風流慣了,乍一聽要被媳婦兒管著,哪能習慣呢。”
她這話都是說得客氣的。
杜琦是一個標準紈絝,這種性子最是不喜束縛管製,而那葉姑娘麼,隻聽柔嘉長公主的描述就知道是個上進心與自律性極強,有手段有腦子的姑娘,先前那一麵之緣,得了準婆婆授意的葉姑娘指不定怎麼嚇唬杜琦了。..
一想起“暗無天日”的婚後生活,他不鬱悶沉重才怪。
裴羨也明白過來,掩唇一笑:“大哥性子端正,大義無損,若有個人管著帶著,日後許也能更上進些,倒是好事。”
趙瑾也笑了。
後頭的日子她再沒能閒著。
她到底是頭一回籌備婚禮,許多細節雖有往年與彆家對照,她卻放心不下,總要一一看過,畢竟是傻兒子的婚禮,怎麼上心都不為過,再說周府的臉麵與平陽侯府的臉麵也要顧及到。
從宴席菜式到請帖規格,都是趙瑾親自掌眼。
她忙得腳不沾地,連產業都暫時交給了裴羨打理,也隻有甄思文每三日的消息她還在堅持看著,如今她案頭除去這些朝堂和各府邸八卦,都被婚禮流程堆滿了。
這樣忙了一個來月,終於將所有細節都料理清楚了。
也很快到了八月。
裴承州的婚禮是八月初三,滿打滿算也就三日時間了。
裴承州心慌,趙瑾也不逞多讓。
流程已經到了周念慈的添妝日,按規矩趙瑾不必去,裴羨則作為閨中好友去了周府。
從早上開始,裴承州就賴在了正院,趙瑾也懶得趕他。
“母親,兒子真不能去周府麼?”裴承州蹙著眉頭,“兒子都有半個月沒見到四姐姐了。”
“當然能去。”還沒等裴承州高興,趙瑾便繼續道,“如果你想你們日後感情不和,餘生不順,你隻管去見她便是。”
裴承州眼中的光“蹭”一下就熄滅了。
他焦慮地抱起正在亂蹦躂的如意走來走去。
看著他這模樣,趙瑾一點也沒法共情。
她是不太信這些,不過時代規矩如此,該守還是守點的好,就當給時代一個麵子。
如意蹦躂的實在太歡,已經能爬的她並不再滿足於借著大人懷抱來找樂子,她更喜歡自己去爬去鬨,裴承州一時還真拿她沒辦法,隻能放她下去,轉而抱了安靜的糕糕來回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