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趙瑾腰酸背痛地起來,裴西嶺早就出門了。
還以為她昨夜三言兩語就能哄好他,誰想他到底是懂得不虧待自己的。
隻是苦了她,一大早頹廢地起身,準備接受兒媳婦的請安。
待她收拾妥當後出去,幾個孩子都已經坐在了外頭,見她出來忙請安。
“都坐吧。”趙瑾擺擺手,坐在上首。
安靜用過早膳後,她便道:“準備好了你們便去吧,莫要耽誤了時辰。”今日是周念慈歸寧日。
周念慈一笑:“是。”
趙瑾準備的歸寧禮實在妥帖又豐厚,叫她心裡熨帖極了。
她總算明白當初定親時母親說的“平陽侯府養人”是什麼意思了,這樣輕鬆愜意而處處有愛的家,誰住著不舒暢寬心?
裴承州樂得什麼似的,向趙瑾行過禮後就扶著周念慈出門了。
今日休沐,裴承允不必去翰林院,便在正院多留了會兒。
趙瑾問他:“今日除去寇大人,可還有人來府?”
裴承允搖頭:“我隻請了他來。”
“翰林院的同僚性情如何,可好說話?”裴羨問他。
“尚可,我年紀最小,他們同我總是隔著一層,無甚可說,但也沒人與我為難。”
他挑好的說,趙瑾和裴羨也不會全信。
這點上現代古代差彆不大,新人初入職場,被刁難使喚都屢見不鮮,裴承允這情況都算好的了。
文人相輕不是假話,更彆說他年僅十七,有代溝是一方麵,另一方麵隻怕多多少少也有人因他年少成名而心有不忿,但也因為他的身份,無人敢與他為難。
“聽聞這位寇大人品行不錯呢。”裴羨另起話頭,“不少人詬病他發妻商戶女出身,他卻全不在意,坦然處之,可見話本子裡的負心人之流隻在少數,還是有知恩圖報、有擔當有膽色的真男兒的。”
“負心人並不在少數,不可心存僥幸。”裴承允提醒她一句,卻也是麵露欣賞,“不過寇兄的確是真男兒,他家境本貧寒,能一路科舉全憑夫人家財支持,他在外從不避諱這一點,對夫人的感激與情意也從不掩飾,男兒該當如此。”
“那的確難得。”趙瑾點點頭。
“對了,那位盧榜眼呢?”裴羨問,“他不是也在翰林院,他為人如何?”
“他性子冷淡,平日裡並不與我們來往。”
聞言,趙瑾想起那日打馬遊街的一瞥。
難不成那盧恒真是個書呆子?
不過江陵富商出身,他並不缺金銀,七品翰林也是商戶極成功的改換門庭之舉了,擺爛似乎也說得過去。
順著江陵,趙瑾又想到了他隔壁的峰山郡,開口道:“聽說峰山水患更嚴重了,也不知現在如何。”
“更嚴重了?”裴羨微微皺眉。
裴承允眼神也更凝重了些:“母親這消息可作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