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她的神色,趙瑾也笑了:“你母親前日還在同我念叨著珩兒胖沒胖,你便回去住段時間,也好叫她解解饞!”
周念慈笑吟吟點頭:“多謝母親。”
見狀,裴羨便道:“那我隨母親去隴西瞧三哥。”
她自然也想出去的,隻是顧及著周念慈一人在府裡,加之就剩個裴西嶺,擔心她不自在才主動說要留下。
誰想裴西嶺安排的明明白白。
說定了出發的日子,裴羨與周念慈兩人都高高興興離開了。
裴西嶺轉頭看著趙瑾,語氣意味不明:“分明有家有室,兒女雙全,偌大府宅卻隻剩下我一人,孤寡老人也不過如此了。”
趙瑾被他逗的想笑,勉力忍住後才開口:“你風華正茂正值壯年,橫看豎看,哪裡看得出半分老的影子?”
“……沒了?”裴西嶺並不滿意。
趙瑾被鍛煉的情話已經能張口就來:“我自然是想同你一起遊山玩水,隻是京郊大營離不得你,我知你擔當和責任,自不能叫你有負當今所托……我念著兒子,豈能不念著你?”
裴西嶺眉頭舒展了許多。
趙瑾繼續道:“在看過兒子無恙後,我便立即回來,必不會叫你一人守在府中,鬱鬱度日……我且心疼呢。”
裴西嶺被她幾句糖衣炮彈忽悠地瞬間忘記了她此行看兒子隻是次要,遊山玩水和看顧隴西生意才是主因。
他甚至找起了自己的原因:“我因職能緣故將你與我一般困在京城的確不好,人總要出門走走看看,遊覽河山,方才不負韶華。”
趙瑾驚訝地看著他。
這還是那個思想古板觀念保守的男人麼。
以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為主流的時代,他思想竟如此先進開明?
不知是不是誤會了她表情的意思,裴西嶺道:“待局勢穩定後,我或可早日告老,陪你一同遊曆,走遍我大齊大好河山。”
“那怎麼行?”趙瑾瞬間警惕,“你才不惑之年,正是人生大好時光,怎可因我就放棄前程?”
眼見著裴西嶺張嘴,她立即截住話頭:“我喜歡你,自是喜歡你的一切,你的責任和擔當、你輔佐明主的作為和你為國為民的心胸,你這樣大義無私的人,便該站在廟堂之上為百姓儘心做事,博得青史留名、百世讚譽,那個閃閃發光的你,便足夠叫我駐足停留,滿心傾慕。”
話落,她放輕聲音:“我既喜歡你,便該為你考慮,遊山玩水非你所求,護國安民才是你最終所願,我願意留在京城陪你,隻為你能一展抱負,餘生無憾。”
裴西嶺話未聽完就已經是滿目感動,心下酸澀難言:“隻是委屈你了,守在這無趣地方,任權勢富貴滿天,卻依舊不得自由歡喜。”
“能與心上之人一起,在哪裡都不算委屈。”趙瑾笑著開口,“古往今來,有多少人隻為這樣的朝夕相伴就肝腸寸斷,我們已經很幸運了,人要知足常樂啊。”
“……你說的是。”話是這樣說,裴西嶺卻還是滿心感動,隻覺被這種情緒澆灌的心裡都暖意融融,比之數九寒天的一盆炭火都要令人刻骨。
見狀,趙瑾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逗閨女。
她也沒說假話是不?
與心上人一起不論在哪裡當然都不委屈,裴西嶺一展抱負也是自然。
遊山玩水做什麼,有那工夫努力奮鬥不香麼?
權勢富貴滿天就夠她開朗快樂了。
不等裴西嶺從方才那番話裡琢磨回神兒,她將小閨女和小兒子給奶娘抱下去,看了看抹黑的天色,她直接拉著他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