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錢百萬也不負她所望,故技重施了一回,屎盆子直接牢牢扣在隴西官場頭上。
“隴西一錢姓富商因未循例交‘賦稅’,而被陷害入獄,家產充公?”
惜夏點頭“正是,誰知這錢姓富商竟是咱們平陽侯府手下管事,此去隻為打理自己私產便未道明身份,誰知便就被隴西知府盯上了,若非他身邊小廝機靈,忙去通知了三公子,隻怕這場無妄之災就要受定了。”
“錢百萬雖是咱們府中管事,但上交賦稅是我大齊人應儘之責,不可因身份特殊便大開方便之門。”裴羨道。
惜夏笑了笑“那是自然,咱們三公子這樣忠君正直的人怎會徇私枉法?必是先往隴西府衙而去,要求官府拿出切實證據來,嚴格辦案、絕不姑息的。”
裴羨也笑了“循例交賦稅,循的哪門子例呢?”
“聽聞戶部李尚書已經擼起袖子要查賬了。”惜夏道。
趙瑾含笑開口“想來明日早朝會很熱鬨。”
隴西府衙哪裡拿的出證據來呢?
想糊弄裴承允更是沒戲。
果然,翌日早朝上還未等禦史台出手,李尚書就一馬當先參了隴西知府一本,用詞之激烈難聽,活像是隴西知府殺了他全家似的。
——若那錢上交國庫,李尚書睜一隻眼也就閉一隻眼了,畢竟他又不真是什麼擰巴強驢。
可天殺的那錢進了隴西官場後就沒流出來一個銅板兒!!
李尚書差點氣炸了。
禦史台雖沒搶到第一,但彈劾雖遲但到,直接將隴西知府噴了個狗血淋頭。
但大家都知道,一個隴西知府背不起這口大鍋,那錢他一個人也吞不下。
現在單看建文帝想不想追究,百官們為誰說話了。
正在他們猶豫的當口,裴西嶺直接出列,也跟著參了隴西知府不辨是非,汙蔑朝廷命官。
錢百萬是他平陽侯府手下管事,隴西府衙說前者賦稅漏交——雖然那僅限於錢百萬自己私產,可若往大了論,說到裴西嶺頭上也沒錯。
一旦牽扯到汙蔑朝廷命官,還是裴西嶺這樣位高權重的人,那不查也得查了。
百官觀望著風向,也就明白自己該站哪頭了。
除去二皇子黨和一半保皇黨外,其餘都更風要求徹查隴西知府。
裴西嶺回府後便同趙瑾說了結果。
趙瑾也不算意外“朝堂之上,隻怕最恨貪汙的不是李尚書,不是六皇子,而是當今。”
江山百姓都是皇帝的,貪汙受賄那都是貪的皇帝錢,誰能不生氣?
更彆說建文帝還是個有點良心的皇帝。
裴西嶺也不由點頭“當今兢兢業業勵精圖治,豈能容忍此等屍位素餐之輩?”
一句話用了三個成語。
真是越來越有文化了。
趙瑾欣慰開口“你說巧不巧,表哥回京途中去看了看允哥兒,竟發現自己外甥被這樣欺負,這誰能忍?”
“今日晨間,當今的確收到了表哥千裡加急送回的彈劾奏折,似乎還附帶了不少隴西知府的惡行。”
趙瑾想了想“隴西按察使……那位姚大人,是個人精,想來不日他也要送上大禮的。”
見裴西嶺表情疑惑,她解釋道“我先前去隴西時他還是知府,但其行很有分寸,允哥兒也是說他為人謹慎細心,想來手中握著的東西不少,隻等時機成熟。”
沒有比現在更成熟的時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