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那邊也有安排,不必著急。”裴西嶺倒是穩得住得很,一點不見慌亂,“他有防備,也有預料和實力。”
趙瑾也覺得六皇子不至於在有防備的前提下還能中計。
當死對頭當了這麼久,沒人比他更了解二皇子是個什麼德性。
裴羨問道“父親可知回來稟報的是六皇子的人,還是隴西官場的人?”
“是六皇子的人。”裴西嶺道,“他是日夜兼程策馬回來的,滿身是血的跑到城門口後就倒下了,拚著最後一點力氣喊出六皇子遇刺重傷昏迷,允哥兒也受波及被傷後便也昏迷了。”
“那此事應當瞞不住了。”
裴西嶺點點頭“百姓是最先知道此事的人,也很快便傳開了,那時你們在後宮,得到消息反而晚了一步。”
“外頭如何說?”趙瑾問。
“隴西貪官不忿處置,遷怒六皇子,遂在其離開鬆懈之時命餘黨伺機設伏,以報抄家滅族之恨。”
“……他這時機選得可太好了。”裴羨若有所思。
連替罪羊都是現成的。
“隻望六皇子有所防備,能抓住些把柄,便是不能一舉扳倒幕後真凶,至少也得咬下他一塊肉來。”周念慈輕聲開口,話中卻也有著不確定。
二皇子心思縝密,可沒那麼容易被抓住狐狸尾巴。
“對了,翰林院掌院學士一職定下來了。”裴西嶺忽地道,“是屈學士。”
趙瑾這回是真驚訝了“他……老人家還能出來走動呢?”
當初在二皇子府那場不知名的刺殺可差點就要了他老命,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堪堪給命從閻王爺那拉了回來,但到底年紀大了,受過致命傷撐不住是常理,聽說老人家十天有八天都是躺著過的。
建文帝未曾令他辭官榮養,但滿京人都知道屈學士前程也就到這了。
裴西嶺麵色平靜“貪心不足,以命相熬罷了。”
“二皇子也是一點利用價值都不放過啊。”
屈學士本已就是內閣閣老了,如今又掛了個翰林院掌院學士之職——雖然實權不足,但到底是個從二品,就這樣給了二皇子黨到底便宜他們。
對手的上進和成功往往更令人揪心。
……那就祝屈學士好運吧。
小老頭慢慢熬。
六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城傳了個遍。
百姓到底單純些,稍被引導便以為當真是隴西那群貪官的手筆,頓時便將那群人罵了個狗血噴頭。
馬鈴薯如今已經在民間慢慢推廣開來,百姓們是頭一個得了實在好處的,由此便更念著六皇子的恩,對於敢傷他之人便更加憤怒不已,群情激奮。
而朝堂上那群老狐狸自然看得分明。
畢竟六皇子如今明麵上的死對頭也就那一個了。
尤其是六皇子黨,近日上朝時設向二皇子的憤怒仇恨目光毫不掩飾,如果眼神能殺人,二皇子怕是早都不能超生了。
二皇子黨也被死對頭逮著使勁咬,日子過得很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