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營帳。
黎坦向著雲州城方向眺望了一眼，眼神中還殘留著一抹揮之不去的驚懼。
身上的甲胄還沾染著一層厚厚的血汙，尚未來得及擦拭乾淨。
半晌，才走進大帳之中，向營帳中的陳虎象恭聲彙報。
“陳將軍，北盛賊軍果然未曾再追擊。”
“但此戰，我們折損了五萬多名將士！”
“殺敵卻不過萬人……”
這一次攻城之戰，的確是大越敗了一籌。
最多不過是殺了些俘虜。
這代價，實在是有些慘重了！
但陳虎象卻並未抬頭回應，而是靜靜地看著桌案上擺放著的一枚物品。
黎坦微微一怔，順著陳虎象的目光，向桌案上看去。
瞳孔卻驟然緊縮！
“轟天雷！”
“將軍，當心！”
陳虎象身前的桌案上，正擺放著一截竹子！
其上，還留著一根隻燃燒到一半的細繩。
這分明就是那轟天雷！
然而，陳虎象卻隻是隨意擺了擺手。
“黎坦，你仔細看看。”
“能否自這一截竹子之上，看出什麼門道？”
說話間，輕飄飄地捏起來這一截極有分量的竹子。
見此，黎坦不由有些心驚肉跳。
這轟天雷的威力，他可是剛剛自戰場上親眼見識過了！
但縱使是強忍著懼意，仔細打量起那一截竹子。
卻依舊無法看出什麼玄機。
“末將……不知！”
怎麼看，這都是一截竹子而已。
陳虎象搖搖頭，眼中閃過一抹精芒。
“這竹子之中，加了一些東西。”
“本將最多，也不過自其中，看到一些木炭已經一些粉末。”
“這些粉末，又似乎有著硫磺的味道……”
“可具體是如何製作的，本將屬實看不出來。”
“趙錚能製作出此物，的確見識非凡！”
聽著陳虎象的話，黎坦心中愈發驚動。
將軍竟是想要參透，這轟天雷究竟是如何製作的！
想到此，他忽的又是一驚。
“將軍，今日一戰，隻是為了試探出北盛賊軍的轟天雷？”
“可我們付出的代價是否……”
以五萬多將士的性命，才換來有關於這轟天雷的些許情況。
實在是有些不值！
陳虎象緩緩起身，背負起雙手。
神色中顯露出一抹濃濃的自信！
“這份收獲，已經足夠了！”
“傳令下去，之後進攻雲州城，分散開陣型！”
“待到大雨傾盆時，再度向雲州城發動進攻！”
“這轟天雷，已經不足為懼了！”
……
雲州城議事廳。
一應大盛禁軍將領或站或坐，齊聚於此。
每個人身上的甲胄，都還有著些許尚未來得及擦拭乾淨的血汙。
而趙錚正靜坐在主座之上，一言不發。
整個議事廳中的氣氛，一時顯得有些沉寂。
葉燼不住捋著胡須，眼中滿是沉鬱。
終於沉聲開口，打破了此時的寂靜的氛圍。
“殿下，先前一戰，我們雖殲滅敵軍五萬餘人，可這對於城外的南越賊軍而言，卻並不算傷筋動骨。”
“現如今，賊軍又兵分兩路。”
“縱使我們能夠在與南越賊軍的交戰之中，始終占據優勢。”
“可一旦那三十萬大軍，橫掃雲州。”
“我們恐怕便要徹底戰敗了！”
這一場首戰，雖是稍稍獲勝。
可所有人心中，卻都不見多少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