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噎。
它這是什麼奇怪的關注點?
重點不應該是睡大馬路嗎?
“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說,你跟我,分彆睡大馬路嗎?”
“我死都不會跟你睡的!不管睡在哪兒!”狐狸氣急敗壞。
它那極度抗拒的神情,讓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這是被一頭狐狸嫌棄
了嗎?
它這急赤白臉的模樣,就好像以前跟我一起睡過一樣。
我也急了,解釋道:“我不是要跟你睡的意思!我是說,你睡馬路!我也睡馬路!哎呀,我是說咱倆都走不了,隻能睡在這……衛淵!嫌棄什麼!我沒想跟你睡!”
在狐狸嫌棄的目光中,我覺得這事兒說不清了,簡直越描越黑!
這狐狸閱讀理解能力為零!
我乾脆終止這個話題,深吸了兩口氣,努力讓腿支撐起自己的身軀,朝林思源緩慢走去。
狐狸生氣的板著臉,還在為要不要跟我一起睡的問題暗自憤怒,涼颼颼的眼刀不時從身後飛來。
好不容易走到林思源身邊,她還在一下一下的戳宿管阿姨的小腹。
此刻林思源十指如勾,鋒利的指甲上沾的全是紅色的碎肉。
看到我走過來,林思源對我發出暢快的笑聲:“哈哈哈,白希,你快看,我報仇了!”
“我親自給自己報了仇,她剛求我不要殺她呢,讓我留她一條賤命!”
“現在的她,比我當時更加無助,白希!你為我感到高興嗎?”
她邊說著,雙手邊機械式的插進宿管阿姨的腹腔裡。
猶如一座提前設定好的機器,不斷重複精準的動作,毫無感情。
那小腹已經爛的沒眼看。
偏偏宿管阿姨還活著,胸腔一起一伏的動著,渾身抽搐,麵容扭曲。
雖然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呻吟聲,但看表情就能知道,她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
那痛苦讓她生不如死,偏偏她還死不了,隻能活著承受這份痛。
劉蓓雙目赤紅的爬在一旁,臉頰上是兩行粘稠的血淚。
她怨憎的目光望著林思源,也望著我和宿管阿姨,以及……她倒在駕駛席上的父親。
她滿目怨憎的望著所有人,最終,她慢慢掏出一條姨媽巾,遞向宿管阿姨,幽幽問道:“你要姨媽巾嗎?”
“這是你勸我嫁給柳家的信物,我現在把它還給你好不好?”
“這姨媽巾你自己用,柳家潑天的富貴,也給你自己用。”
“還有那人身蛇尾的怪胎,你留著自己生。”
“媽媽,隻要你收下這個姨媽巾,我從此就不再恨你了。”
她掙紮著,想將姨媽巾貼在宿管阿姨的額頭上。
然而她頭上還頂著一遝紅色大鈔。
那上麵附帶的陽氣猶如一座束縛她的牢籠,將她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天色漸亮。
地麵上漸漸漫起一層冰冷的白色霧氣。
我聽見濃霧中,兩道腳步聲朝著我們的方向慢慢走來。
是傳聞中的陰司鬼差,來拿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