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注意到我眼底瘋狂洶湧的憤慨,彎唇一笑。
他悠閒的閉上眼睛,說:“我知道你正在心裡罵我,但罵人有用的話,還要詛咒乾什麼?”
“在你沒本事把心中的怨念變成詛咒,施加在彆人身上之前,你的憤怒就隻能是無能狂怒。”
“對我一點威脅都沒有。”
他說完,呼吸一點點勻稱下來,竟然隱隱有要睡著的趨勢。
我整個人都驚了。
他怎麼能一臉淡然的,說出這麼譏諷又氣人的話啊?
我但凡心臟有點毛病,此刻都能被他氣的心臟病發。
我深吸兩口氣,平穩住堵在胸口的悶氣。
雖然衛淵的話很不中聽,但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字字珠璣,每一個字都恰好戳在我的心口上。
我自認已經挺努力了,自從遭遇變故,我便沒有多少休息的時間,但凡有個空閒的時候,我都在研究鬼酬的應用方法。
但這些努力跟我目前遭遇的危機來比,確實太慢了。
我確實不能每次都指望衛淵救我,而且我跟他沒有什麼牢固的關係,他今天能拿我測試葉京褚的立場,下次沒準又拿我這條命測試什麼。
想在這世上好好的活下去,永遠都是自己厲害最可靠。
打定主意,我強撐起眼皮,將額間的鬼酬又檢查了一遍,順帶還想再練習一下鬼酬的作用,以及應用方法。
隻要我把鬼酬的作用研究的夠透徹,夠熟悉,到了危機關頭,我才能隨機應變的利用鬼酬保命。
然而我這些天透支的太厲害了,動用鬼酬又是一件極其耗費精神的事情。
才剛行動,身體的疲憊感便鋪天蓋地的席卷過來,我隻覺一股刺骨的寒風刮向我。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度恢複知覺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過去了多久。
我躺在一團又軟又暖和的毛毯子裡,溫熱的氣息夾雜著沉靜的木質香,仿佛我此刻置身於一間四麵落地窗,窗外大雪飄蕩的玻璃房裡。
那玻璃房中鋪滿柔軟的毛織品,陽光透過鵝毛般的雪花冰晶,晶瑩剔透的折射在我臉上。
暖和中又透著清冽的涼意。
十分舒服。
我情不自禁的伸了個懶腰,翻身接著睡。
朦朧中,一道十分破壞氣氛的嗩呐聲猛然劃過天際,遠遠地朝我飄蕩過來。
我蹙了蹙眉,十分不悅的捂住耳朵,嘴裡嘟嘟囔囔的表達不滿,想將那聲音驅走。
然而嗩呐聲卻不識趣的越來越近,甚
至朝著我所在的玻璃房過來,圍著我的玻璃房吹吹打.打。
那吹奏的樂曲,明顯是喪樂。
我香噴噴的睡眠就這麼被打擾,頓時一股無名火起。
我不情願的坐起來,大聲罵道:“有完沒完了!大清早的不讓人睡覺!信不信我報警啊!國家規定了,休息時間,噪音不能超過六十分貝!你們等九點以後再吹啊!”
一連串的罵完之後,一道有些虛弱的女聲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她都睡得這麼沉了,還能牢記噪音防治法裡的管理條例?她平常也是這樣嗎?”
說話的是葉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