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根氣生根,都呈現出紅色肉質的肌理感,細看的話,甚至能看到氣生根上模擬人皮的細微毛孔。
這樣的氣生根,在山風的吹拂下,如同活了的長蟲一般,在空中擺動。
那尖銳的根部末梢,儼然像一根根昆蟲的口器,張牙舞爪的對準來往靠近的每一個人。
我隻看了一眼,便覺遍體生寒,有種很強烈的恐懼感,占據我整個大腦。
原來將男屍高高吊起的,是數百根細細的氣生根。
它們從男屍雙耳處鑽進男屍身體裡,將所有體液
吸收進樹乾中。
此時大樹明顯剛剛被滋潤過,一身紅色樹皮被水分充盈著,連樹葉都泛著健康油亮的光澤。
那是大樹經過水肥滋潤的特征,與乾癟的男屍形成強烈反差。
饒是我已經遠遠看過,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此刻看到這一幕,也是嚇得兩腿一軟,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去!這、這是顆什麼樹啊!”
白維也一臉震撼的看著此樹,見我要摔,他眼疾手快的伸出手。
然而卻比衛淵慢了一步。
衛淵一把捏住我的肩胛骨,提著我站直身體。
他手指的力道很大,明明隻有兩根手指捏在肩胛骨上,我卻感覺肩胛骨一陣酸痛,要被捏碎了一般。
我疼得‘哎呦’一聲。
正欲反抗,肩胛傳來的酸楚,卻陡然令我腦子一激靈,剛剛那種被大樹帶來的驚悚感頓時消失了大半,兩腿軟綿綿的感覺也消退了許多。
我暗自驚訝,難道我兩腿發軟,不是因為嚇得,而是有其它原因?
不等我開口問衛淵,他已經遞過來一張綠油油的紙巾,道:“捂住口鼻。”
我心頭一顫,立即接過紙巾摁在臉上。
淡淡的青草味道,透著一股奇特的酥麻感,透過鼻息傳遞進來
。
味道類似於花椒水泡過的紫蘇葉子。
白維瞪了瞪眼,臉上的震撼陡然變化成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似乎知道了眼前的大樹是什麼來曆,一雙狗狗眼頓時眼巴巴的看向衛淵。
衛淵:“……”
他挑了挑眉,避開白維的目光,圍繞著大樹轉了一圈,饒有興致的觀察著。
白維頓時不滿道:“衛大人,你這也太厚此薄彼了,我姐怕中毒,我就不怕嗎?還有沒有紙巾,也給我一張。”
衛淵一臉‘你中毒關我什麼事兒’的神情,理所當然道:“隻有一張。”
白維麵色一哂。
我忙把手裡的紙巾分成兩半,遞給白維。
白維卻推回來,說:“紙上有青燁草的味道,靠,這家夥早就知道這裡有一顆食肉榕,所以才一早準備了青燁草汁浸過的紙,防止你中毒——按照這家夥的尿性,這張紙的青燁草濃度應該隻夠你一個人用,我就算了,好歹是陰差,能抗一陣兒。”
衛淵也不介意白維言語中的衝撞。
他頗有些讚許的看了白維一眼,誇道:“你級彆不高,腦子卻還行,我準備的青燁草濃度,確實隻夠一個人用,你如果分半張紙走,我就把你們扔在這裡,一起喂食肉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