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我一愣。
葉京褚已經在確認白維中招的瞬間,抓起醫用酒精噴灑在白維身上。
將白維全身用酒精消殺一遍後,又用我們買來的氧氟沙星大量衝洗眼睛。
一幡操作下來,白維雙眼流淚的症狀得以緩解。
但他還是不敢睜眼,說隻要一睜眼,眼前就會有麵容巨大,樣貌醜陋的蟲子在跟他說話。
那蟲子擠的整個房間滿滿當當,每一隻都有長頸鹿那麼大……
這顯然是蠱蟲的視覺跟白維相連接了,導致白維視物出現了認知偏差。
衛巒看著我道:“你學習過蠱術相關的術法嗎?還是你自己也養蠱,身上藏著很厲害的蠱蟲?”
我搖了搖頭。
衛巒皺了皺眉,一張清秀的臉上掛著清晰的不解,道:“那你身上有法器符籙之類的東西嗎?總之一定是有什麼東西令蠱蟲特彆害怕,所以它才舍近求遠,轉移目標的。”
“這或許就是解蠱的捷徑!畢竟這批蠱蟲凶性很強,已經超越了尋常雞眼蠱的活力程度,我感覺,用尋常生雞蛋滾眼皮的方式,難以把蠱蟲引出來了,你找找身上有什麼東西,都拿出來看看。”
我將身上的裝備都取下來,有之前塞在兜裡的幾百現金,還有隨身攜帶的一小包紙巾,剩下
的就是手機,充電器,以及一些女生出差的日用品,沒什麼特殊的東西。
因為學會了畫黑符白符,我甚至連畫符的工具都沒帶,更彆提其他能令蠱蟲懼怕的東西了。
將身上除了衣服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後,衛巒搖了搖頭,目光忽然在我頸間停駐:“你脖子上掛的那根黑繩是什麼東西?”
“能摘下來看看嗎?”
被他這樣一問,我才想起來,要說法器,我還真帶著一個,急忙把掛在脖子上的黑繩取下來,遞到衛巒麵前。
衛淵察覺到這東西不尋常,也湊過來查看。
隻見黑繩上綁著一枚翠綠的玉扳指,裡麵一道紅色的細影子,猶如活物一般在翡翠扳指裡自由自在的遊曳,十分自在。
“蛇族至寶遊龍玉?怎麼會在你身上?!”衛巒驚叫一聲,竟是瞬間就認出了玉扳指的來曆。
我簡單帶過:“之前遇上蛇族的人打架,我剛好在附近,就撿了個漏,剛剛就是這東西嚇退了蠱蟲?”
衛巒連連點頭,認出玉扳指的來曆後,他捧著玉扳指的動作都小心了幾分,道:“這東西我媽當年尋覓多年,一直沒找到它的下落,連死都不肯瞑目,我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見到它了,沒想到啊,找它的時候千難萬險找不到,
不需要它了,反而因緣際會,被我捧在了手心。”
他說著,眼眶微微泛紅。
衛淵明顯認識衛巒的母親烈芙,聽他這麼感概,便問他:“烈芙找這東西乾什麼?”
“逆轉過去,複活我爹。”
衛巒說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首領大人也覺得我媽是癡心妄想吧?她在我爹死後不久精神就失常了,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傳聞,說蛇族至寶遊龍玉,表麵上看似隻有隱匿氣息,定位追蹤的功能,實際上這是一枚聯通轉生門的鑰匙,隻要帶著它,進入輪回司,就能追蹤到已投胎轉世之人的氣息,追蹤過去。”
“她想我爹,說跟我爹還沒過夠,於是到處尋找遊龍玉,把年僅十歲的我扔在村裡當留守兒童,她自己去追隨我爹的腳步……”
“她清高,她偉大,她犧牲我的童年來證明她對我爹的愛有多深。”他說完擦了擦眼角,表情忽然又有些幸災樂禍:“我媽如果還活著,看到遊龍玉在首領大人的朋友手裡,還敢搶嗎?”
“她那麼崇拜首領大人,不知道在您和我爹之間,她會做什麼選擇?”
說著,他將遊龍玉還給我:“這東西是不是轉生門的鑰匙我不知道,但看剛剛那蠱蟲的反應,它們一定是怕這個東西。”
“畢竟蛇是萬蠱之王,裝有蛇神的遊龍玉,一定能令蠱蟲避之不及,你拿過去試試,如果真的管用,那觀音廟裡的女人,今晚算是囂張到頭了。”
我點點頭,帶著遊龍玉去白維和舍友的身邊。
隨著遊龍玉的靠近,二人眼裡同時湧出一團粘稠的白色液體,像是還沒來及凝固的白色眼屎一樣。
葉京褚用棉片蘸著氧氟沙星眼藥水幫二人把白色粘液擦掉,順勢扔進裝著酒精的盆裡,一把火燒了。
空氣中響起劈裡啪啦的爆炸聲,伴隨著一股蛋白質燃燒的氣味,白維眨了眨眼睛,看著我說:“好像沒事了,我眼睛不疼也不癢了,看東西也沒有剛才那麼怪異了。”
衛巒遞過去一枚生雞蛋:“在眼皮上滾滾,看看蛋殼還會不會變色。”
白維依言照做。
滾了大約十來分鐘,雞蛋殼都沒有任何變化,衛巒鬆了口氣:“看來是解蠱了,這遊龍玉確實好用,有了你們走這一遭,這下村裡的鄉親能接著賣受精雞蛋了,自從那瘋婆子不許大家賣生雞蛋,村裡的雞蛋都進行了醃製和烹煮,我最喜歡的生滾溫泉蛋也不敢亂吃了,怕被那瘋婆子下蠱……白希姐姐,看在我也算幫了點忙的份兒上,你這次能不能把那瘋婆娘趕走,彆
讓她繼續留在觀音廟啦?”
“有她在縣裡作威作福,百姓們真是苦不堪言,金川縣的雞更苦不堪言……如果真能把那女人趕走,我替村裡的百姓和雞好好謝謝白希姐姐。”
他說著一笑,眉眼彎彎,看著就喜慶,讓人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高興。
這可真是頭長相喜慶的小狐狸。
我看衛巒說起溫泉蛋,比提起他媽媽的時候表情都生動幾分,心中竊笑,暗道這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活寶,便點了點頭:“如果這遊龍玉能克製她的蠱蟲,我會提議她離開這裡的,但我沒見過她,不知道她的脾氣性格,不能保證她一定會走……”
衛巒連連點頭:“沒事!隻要她蠱蟲沒了,我能確保她在這活不下去!她敢謔謔我的父老鄉親,我就敢謔謔她的貓!我們狐族打貓,可是有不傳密法的,保證讓那貓生不如死……”
他喜慶的小臉上流露出幾分猙獰的情緒。
隻不過他長得太和善了,即便作出這種凶神惡煞的表情,看起來也不及衛淵的萬分之一凶險。
我被他逗的噗嗤一笑,正想說彆動不動就打貓的主意行不行,貓貓多可愛啊,房間門便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門鈴聲。
一道略微有些沙啞的女聲沉聲道:“你好,方便開一下門嗎?”